第7章 永恒篇001:信任(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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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人,我们什么时候拦着你们做人了?反倒是你们,逼着杨帆辞职、硬凑婚事,这才是想让他没法好好做人吧?”

我顿了顿,指着还在一旁发愣的杨秋莎:“他有他的工作要做,你侄女该回学校好好读书,这才是正理。自己拎不清,还在这儿颠倒黑白,说什么不让你们做人,简直是无头无脑,胡搅蛮缠!”

杨父在一旁听着,脸涨得通红,拉着他妹妹的胳膊一个劲地劝:“姐,别说了,人家说得对,是我们不对……”

杨秋莎的姑姑被我怼得哑口无言,突然眼珠子一转,掏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对着那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语气又急又冲。

没过十分钟,基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隔着玻璃门都能听见一群女人的叫嚷声。有人跑去一看,回来急声道:“门口聚了十几个女的,看样子都是杨家镇来的,正拍着门喊要见杨帆呢!”

杨秋莎的姑姑一听,顿时来了底气,叉着腰冲我们喊:“听见没?我们杨家镇的人来了!今天这事不解决,你们这门都别想清静!”

杨父脸都白了,一个劲地搓手:“这……这叫什么事啊……”

杨秋兰母女三人更是吓得往角落缩了缩,显然没料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门外的叫嚷声越来越大,像一群炸开的马蜂,嗡嗡地让人头皮发麻。

正乱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被居民领着从门口经过,他皱着眉看了眼堵在门口的人群,又瞥了眼大厅里撒泼的杨秋莎和她姑姑,脆生生地开了口:“简直是疯了!一群人在这里呆站着干嘛?我们都没法办事了!”

他小嘴一撇,带着点小大人的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要用自己的想法逼别人啊?真是无语。”他挠了挠头,又小声嘟囔,“女人也太难管了,我妈有时候也这样,真搞不懂她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话一出,门口几个看热闹的居民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莫名松了些。杨秋莎的姑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个小孩子怼得说不出话,举着的手僵在半空,那股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守在大厅门口的那几个女人见状,立马转过身对着外面聚集的人群开了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哒哒哒哒”停不下来:

“你们别听这小屁孩胡说!我们是来讨公道的!我家莎莎好好的姑娘,被他们欺负成这样,难道不该要个说法?”

“就是!杨帆明明答应跟莎莎处对象,现在翻脸不认人,还联合外人欺负我们杨家镇的人,这叫什么道理?”

“我们也不想闹,可他们太过分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翻来覆去就是那套“讨公道”的说辞,试图煽动门口的人一起闹。外面的人被说得有些犹豫,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刚缓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我攥紧拳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行了!闹到现在,不就是想逼得我们关门吗?真是让人无语!”

我扫过门口那群起哄的女人,最后目光落在杨秋莎和她姑姑身上:“你们真以为杨帆当年离开杨家镇是无缘无故?他就是不想再见到你们这副蛮不讲理的德性!六年了,你们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胡搅蛮缠!”

“他走就是想躲开你们,你们倒好,还追着闹到这儿来,非要把人逼到绝路才甘心?”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想闹就继续闹,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门口那群人安静了几秒,杨秋莎姑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迪迦抱着胳膊站出来,目光扫过门口那群吵吵嚷嚷的女人,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们一群人为了一个人的事闹成这样,有意思吗?”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大中午的,本该安安静静吃饭休息,你们这么一闹,谁还能安心?再说了,为了这点破事吵翻天值得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凭什么要用你们的想法去绑架别人?”她往前一步,直视着杨秋莎的姑姑,“你们闹归闹,可别太过分——这么逼着杨帆,逼着杨秋莎,这不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真为她好,就该让她清醒点,而不是跟着一起发疯。”

一番话不疾不徐,却像锤子敲在棉花上,把那些嚣张的气焰砸得蔫了半截。门口的女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嚷嚷声渐渐小了下去。

正乱着,突然从人群外挤进来一个陌生女人,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已经拉着杨帆往门外冲。杨帆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被她拽得踉跄了几步,转眼就被塞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里。车子“呜”地一声发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瞬间窜了出去。

杨秋莎的姑姑先是一愣,随即拍着手喊:“成了!我们成了!杨帆跟我们走了!”

可她话音刚落,就见我、王思宁、寸寿生、杨海泽和韩亮五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拔腿就追,拉开旁边一辆越野车的车门“砰砰”关上,引擎轰鸣着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杨家镇的居民们都看傻了,一个个张着嘴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杨秋莎的姑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才那股得意劲瞬间没了,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喃喃着:“这……这是咋回事?不是我们的人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拉走杨帆的根本不是自己人,那声“成功了”简直像个笑话,脸“唰”地红透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们一路追着那辆车进了杨家镇,最终在一栋老旧的瓦房前停下。刚下车,就见那个陌生女人拉着杨帆进了屋里,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正纳闷时,杨家镇的村长闻讯赶来,他搓着手叹道:“你们怕是杨帆的同事吧?刚才确实有个外乡女人把他拉走了。说来也巧,前阵子还有些村民说要出去找杨帆,刚走没多久呢。”

我心里一紧,立刻掏出手机给郦队长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带人来杨家镇。消息传得快,先前堵在调查局门口的那些杨家镇居民听说动静,也都“噔噔噔”地往回赶,一个个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杨秋莎的姑姑也跟着涌了过来,一见到我们就扬着下巴得意道:“看吧,你们还是失败了!杨帆终究是回了我们杨家镇,我们赢了!”

她话音未落,那扇瓦房的门突然开了。那个拉走杨帆的女人牵着他走了出来,目光直直地看向杨秋莎的姑姑,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妈,我要跟他结婚。”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都懵了。杨秋莎的姑姑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像铜铃,半晌才尖叫出来:“你……你说什么?!你是谁啊?我啥时候多了你这么个女儿?!”

周围的村民也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作响。杨帆站在那女人身边,脸色复杂,却没说话——显然,这突如其来的“结婚”宣言,背后藏着更大的谜团。

杨帆猛地甩开那女人的手,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压抑的火气:“你别疯了!六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却躲在角落里迟迟不露面。现在倒好,你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他盯着她,重复道,“清醒点,别再胡闹了!”

那女人正是杨秋莎姑姑的女儿,被杨帆这番话戳中了痛处,瞬间炸了毛。她猛地提高了嗓门,指着杨帆尖叫:“我疯?我看疯的是你!六年前要不是你先离开,我会躲起来吗?我等了你六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说我变了?”

她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尖利:“我让你来这里怎么了?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你以为躲了六年就能算了?我告诉你杨帆,今天你必须跟我把话说清楚!”

她这突如其来的大发雷霆,让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添了几分火药味。杨秋莎的姑姑站在一旁,看看女儿又看看杨帆,刚才那股“胜利”的得意彻底没了,只剩下满脸的错愕和无措——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竟和杨帆藏着这样一段过往。

杨晓燕梗着脖子,眼里泛着红却透着一股执拗:“我叫杨晓燕,杨帆,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你的。”

杨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是疲惫和不耐:“行了,别说这些了。”他盯着她,语气冷硬,“你别再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什么‘无能为力’也好,说它‘肮脏’也罢,这种事最好到此为止,别再做了。”

“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六年前是,现在也是。”他别开脸,不想再看她那副偏执的模样,“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别再揪着过去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杨晓燕心上,她猛地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死死攥着拳头,那股不肯罢休的劲儿丝毫未减。

杨晓燕像是没听见杨帆的话,猛地拽住他的胳膊就往镇子深处扯。杨帆挣扎着想甩开,却被她死死攥着不放。我们几人见状,赶紧快步跟了上去,一路穿过几条窄窄的巷子,最后停在一座废弃的祠堂前。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杨晓燕已经拉着杨帆冲了进去,紧接着“哐当”一声,祠堂厚重的木门从里面关上了。我们赶紧上前推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闩死了,任凭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杨帆!杨晓燕!开门!”我们在门外喊了半天,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正着急时,旁边突然传来村民的惊呼——有人绕到祠堂后墙,发现后窗开着,里面空空荡荡,哪还有杨帆和杨晓燕的影子?

原来他们早就从后窗跳出去,不知往哪个方向跑了。我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沉了下去——这杨家镇的弯弯绕绕太多,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接下来的事恐怕更棘手了。

正一筹莫展时,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匆匆跑过来,指着东边说:“我刚才看见他俩往东边的老祠堂跑了!那地方邪乎得很,里头供着个‘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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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赶紧朝着东边赶,推开那扇布满蛛网的木门,果然看见杨帆和杨晓燕站在祠堂中央。正前方的供桌上摆着个褪色的泥塑神像,那所谓的“仙人”神像眼珠用红漆点着,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没等我们开口,神像旁边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像是有人躲在供桌后:“你们俩,不能结为夫妻啊!”

杨晓燕本就憋着一股火,一听这话顿时炸了,猛地转身对着供桌吼:“你胡说什么!谁准你咒我们的?”她一边吼一边就要冲过去掀供桌,被杨帆一把拉住:“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杨晓燕甩开他的手,眼睛瞪得通红,“六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凭什么都要拦着我们?这破神像懂什么!”她抓起旁边的供品就往地上砸,瓷碗摔得粉碎,祠堂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那躲在供桌后的声音没再响,只有杨晓燕的怒吼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回荡,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我们几人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只觉得这杨家镇的事,远比想象中更复杂难缠。

供桌后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说得格外清晰:“杨帆,你有个好朋友叫蒋文旭,你们二人才是最合拍的一对。杨晓燕,你本就不属于这里,赶紧走吧。”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杨晓燕浑身一震。她怔怔地看着杨帆,眼里的执拗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苦涩。沉默了半晌,她突然惨笑一声,没再说一个字,转身踉跄着跑出了祠堂,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几乎是同时,蒋文旭从我们身后走上前,站到杨帆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眼底的默契已经说明了一切。杨帆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坚定地开口,向在场的所有人说起了他和蒋文旭的渊源——从少年时的相互扶持,到后来的并肩作战,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情谊,此刻被一一揭开。

祠堂里静得落针可闻。杨家镇的居民们听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杨秋莎的姑姑更是像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门槛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那些关于“亲上加亲”的执念,在眼前这真切的情谊面前,瞬间变得像个笑话。

阳光透过祠堂的破窗照进来,落在杨帆和蒋文旭紧握的手上,仿佛为这段跨越世俗的情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杨秋莎的姑姑被这连串变故刺激得彻底失控,猛地抄起墙角的木棍,“哐当”一声将供桌掀翻在地。泥塑神像摔在地上碎成几块,供品滚落得满地都是——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供桌后踉跄着爬出来,捂着腰怒喝:“你们干什么?一群女的在这里瞎折腾!”

他指着杨秋莎的姑姑,气得浑身发抖:“杨帆和蒋文旭那是过命的兄弟情,早就结下了渊源!你们整天捣鼓的那些破事,全是你杨梅颠在瞎搅和!”

“你个又疯又癫的老婆子,一肚子恶毒心思!”老人越说越气,又瞪向杨晓燕离开的方向,“还有你女儿杨晓燕,跟只没头苍蝇似的乱飞乱撞,正事不干,净添乱!”

这通劈头盖脸的怒骂,把杨秋莎的姑姑骂得晕头转向。她举着木棍僵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里“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围的杨家镇居民更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那个“仙人”竟是个藏在供桌后的老人,更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刻薄。杨秋莎的姑姑那点最后的体面,算是被这老人撕得干干净净,她手里的木棍“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碎瓷片里,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杨晓燕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锤子,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她一言不发地冲到散落的神像碎片前,抡起锤子就往那些残件上砸——“咚咚咚”的声响在祠堂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发嗡。

她一边砸一边喘着粗气,把那些泥塑的胳膊、碎裂的头颅狠狠捶打下去,连带着地上的供品、香炉也一并扫翻,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执念全砸进这堆破烂里。

躲在供桌后的老人看傻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刚才那股训斥人的气势全没了,只剩下满脸的错愕。他大概从没见过这么烈的姑娘,更没想到自己藏了这么久的“仙人”把戏,会被人用一把锤子砸得稀碎。

杨晓燕砸到最后,锤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蹲下身哭了起来,哭声里带着彻底的释放,也带着一丝茫然。祠堂里静得只剩下她的抽泣声,连风穿过窗棂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杨晓燕哭着哭着,手无意识地在墙角乱摸,不知碰到了什么,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发了。祠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电流的杂音,紧接着,一个温柔却带着哽咽的女声缓缓响起,穿透了满室的狼藉:

“杨帆,我的儿子,你要好好生活……你和蒋文旭本就是最好的兄弟,要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声音顿了顿,带着刻骨的痛楚:“妈妈对不起你,当年我就是被……被杨晓燕的母亲活活掐死的……”

最后那句“我爱你,儿子”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祠堂里瞬间死寂。

杨晓燕的母亲——也就是杨秋莎的姑姑,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人,此刻像被抽去了魂魄,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仿佛第一次听见这世上最可怕的秘密。

杨帆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眶瞬间红透,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那句“妈妈”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深埋多年的伤口,也揭开了杨家镇这段血淋淋的过往。

杨梅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指着那传出声音的墙角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得几乎扭曲:“你胡说!你个死鬼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掐死你了?是你自己活不成想赖我!”

“当年要不是你挡着我女儿的路,我怎么会……怎么会碰你一下?明明是你自己气绝了,关我什么事!”她语无伦次地嘶吼着,眼神涣散又疯狂,“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安生,非要出来毁我是不是?我跟你拼了!”

她疯了似的往墙角扑,想砸掉那个发声的装置,却被旁边的村民死死拉住。那些原本还犹豫的村民,此刻看着她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惊惧和鄙夷——刚才那番话,傻子也听出了不对劲。

杨梅颠挣扎着,唾沫星子横飞,骂声越来越难听,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慌乱。那句来自逝者的控诉,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所有的伪装,露出了底下藏着的肮脏和恐惧。

杨家镇的村长叹了口气,声音沉重地打破了混乱:“六年前的那个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杨梅颠追着杨帆的母亲跑,最后在村头那片老槐树林里,用柴刀把人……插死了。”

杨帆的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却硬是撑着没倒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平静,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这就是最后的真相了。我的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他转向我,“何风生,接下来,我和蒋文旭会一直支持你。”

杨晓燕在一旁听得浑身发抖,猛地尖叫起来:“不可能!我妈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在骗我!”她像疯了一样往人群外冲,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另一个女人拦住。那女人二话不说就去拉杨帆,想把他往别处拽,力道大得惊人。

杨晓燕见状,指着那女人嘶吼:“杨晓薇!你这个只会抢我东西的姐姐!连杨帆你也要抢吗?”

拉扯间,我们被带到了镇上的蒋祠堂。刚进门,蒋文旭的目光就被供桌旁一个褪色的信封吸引了。他走过去拿起信封,指尖微微颤抖地拆开——里面是几页泛黄的信纸,娟秀的字迹正是他母亲的笔迹。

信里写着当年的隐情,写着对儿子的愧疚与期望,那些压在他心头多年的疑团,终于在此刻解开。蒋文旭读完信,缓缓将信纸折好,眼眶通红却带着释然的笑:“我的故事,也结束了。”

祠堂里一片寂静,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段纠缠多年的过往,画上了一个迟来的句号。

杨晓薇紧紧攥着杨帆的胳膊,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执拗:“行了,别再折腾了。反正今天到这儿,我和杨帆的事定了,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她说着,不由分说拉着杨帆的手按向祠堂墙壁上那个凸起的按钮。只听“嘀”的一声,按钮亮起刺眼的红光,墙壁纹丝不动,显然是触发了错误指令。

杨晓薇愣了一下,还想再试,却见杨帆挣脱她的手,走到蒋文旭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将手按了上去。这次,按钮发出柔和的绿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祠堂侧面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的暗格。

杨晓薇彻底懵了,站在原地看着那扇打开的石门,又看看并肩而立的杨帆和蒋文旭,脸上的得意和强硬瞬间崩塌,只剩下满脸的错愕和不解:“怎么会……为什么是你们……”

她这才明白,有些羁绊从来不是蛮力能拆散的,那道绿光不仅打开了石壁,更像一记耳光,打碎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执念。

杨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行了,今日到这里,结局已经明了。你们一群人时时刻刻想着用蛮力拆散我和文旭,可看看现在的结局——我们依然站在这里,是过命的兄弟。”

他的目光扫过杨晓燕和杨晓薇姐妹,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而你们呢?姐妹不像姐妹,整天为了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争来抢去,互相拆台,哪里有半分姐妹情分?简直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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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了的恩怨都了了,该说的真相也说了。”杨帆拍了拍蒋文旭的肩膀,“往后,我们只想好好过日子,谁也别再来搅扰。”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杨晓薇和杨晓燕都哑了火。姐妹俩对视一眼,眼里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只剩下各自的难堪和茫然——她们争了这么久,闹了这么多,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追逐的从来都不是对方,而是心里那点填不满的执念。祠堂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荒唐的闹剧画上句号。

就在场面稍稍平息时,祠堂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讲究的女人带着两个精壮的男人走了进来,她扫了眼满堂狼藉,径直看向杨帆,语气傲慢:“杨帆,跟我走,有笔生意要跟你谈。”

杨晓燕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见状立刻炸了:“又是哪来的野女人?没完没了了是吧!杨帆凭什么跟你走?”她几步冲到那女人面前,指着鼻子怒骂,“我们杨家镇的事还没了,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那女人大概没见过这么凶悍的阵仗,被杨晓燕吼得愣在原地,脸上的傲慢僵住了,一时竟忘了反驳,真就像被“下了马呆”似的。她身后那两个男人刚想上前,被杨晓燕横眼一瞪,又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村民,硬是把脚步收了回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杨帆皱着眉走上前,挡在杨晓燕身前:“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也没什么生意要谈。请你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那女人这才回过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看杨帆坚定的神色,又看看像只炸毛母鸡似的杨晓燕,再瞅瞅周围村民不善的目光,终于咬了咬牙,狠狠瞪了那两个男人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走了——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带了人来,竟会被个小姑娘吼退,连句硬气话都没说出口。

我们刚以为这场闹剧总算要落幕,祠堂的门“砰”地被撞开,又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女人闯了进来。她动作极快,没等众人反应,已经拽住蒋文旭的胳膊往外走,蒋文旭愣了一下,似乎认出了对方,竟没挣扎。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我们还没回过神,就见先前被杨晓燕吼走的那个讲究女人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正站在门口和刚带走蒋文旭的风衣女人相视一笑,还轻轻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什么约定。

两人一个拽着蒋文旭,一个转身示意跟上,动作默契得不像话。

我们一群人彻底懵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杨帆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住脚,眉头紧锁——他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杨晓燕姐妹、杨梅颠,还有周围的村民,全都张着嘴,刚才的恩怨情仇仿佛瞬间被按下暂停键,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疑问:这到底又是哪路神仙?怎么连蒋文旭也被带走了?

祠堂里静得可怕,只有那两个女人带着蒋文旭远去的脚步声,一下下敲在人心上,让刚平息的局势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蒋文旭猛地甩开那风衣女人的手,转身瞪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你们一群人到底想干什么?整天打着‘蒋家人’的旗号瞎折腾,一个个扯来扯去,像张破网似的缠人!”

他指着那个带头的风衣女人,语气更冷:“还有你们这些女人,没完没了地搅和!我和杨帆是过命的好兄弟,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你就是那个脑子里只有勾心斗角的蒋姑婆吧?”蒋文旭眼神锐利如刀,“还有你的两个女儿,刚才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是想把人逼疯?我刚才还纳闷是谁在捣鬼,没想到是我们蒋家这号恶姑姑,真是家门不幸!”

这番话又快又狠,把那风衣女人说得脸色铁青。她身后的两个女儿想上前理论,却被蒋文旭一眼瞪了回去,愣是没敢吭声。

蒋文旭深吸一口气,看向被晾在一旁的杨帆,语气缓和了些:“放心,这点破事我能处理。我们是兄弟,谁也别想把我们拆开。”

杨帆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蒋文旭家里的恩怨,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而那所谓的“蒋家姑姑”被戳破身份,又被骂得狗血淋头,站在原地进退不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彻底没了踪影。

蒋家姑姑梗着脖子,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屑:“那又怎样?传说中的宝箱有两把钥匙才能打开,你们就算找到一把也没用!”

她话音刚落,就见蒋文旭和杨帆同时抬手,各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两把钥匙样式相似却又各有纹路,显然不是同一把。蒋文旭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谁说要合并成一把?这宝箱本就有两个钥匙孔,专为这两把钥匙设计。”

蒋家姑姑的脸“唰”地白了,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帕子都被攥皱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彻底懵了。

我们跟着两人来到祠堂深处的石壁前,那里果然嵌着一个雕花宝箱。蒋文旭和杨帆对视一眼,分别将钥匙插进两侧的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两声轻响,宝箱盖应声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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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探头看去,里面哪有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是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一个戴着蓝色小帽,一个戴着红色小帽,勾着肩搭着背,笑得露出豁牙,正是小时候的蒋文旭和杨帆。

“这……这就是宝藏?”杨家镇的人喃喃着,彻底傻了眼。蒋家的几个亲戚也面面相觑,满脸错愕。

蒋文旭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对,这就是宝藏。我们从小就在一块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从来没变过。”

杨帆笑着点头,拿起另一张照片——还是那两个戴帽子的小男孩,在老槐树下举着糖葫芦合影。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们脸上,连空气都仿佛带着当年的甜味。

那些曾质疑他们、算计他们的人,此刻看着照片里纯真的笑脸,全都哑了火。所谓的“宝藏”,不过是两个少年从小到大的情谊见证,却被一群人折腾了这么久,说起来竟有些荒唐。蒋家姑姑站在最后,看着照片上的两个孩子,脸上的戾气渐渐散了,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

蒋家姑姑的大女儿蒋新理猛地往前挤了一步,指着宝箱里的照片,声音尖利得发颤:“我蒋新理绝不相信!传说里的宝藏怎么可能是这些破照片?一定是你们换了东西!”

她冲到宝箱前,伸手就要去翻找,像是要从那堆照片底下挖出金银珠宝来。可指尖划过的全是一张张泛黄的相纸——有两个小男孩在田埂上追蝴蝶的,有蹲在灶台前偷拿馒头的,还有穿着新衣服在祠堂门口拜年的,每张照片里,杨帆和蒋文旭都挨得紧紧的,笑得露出白牙。

蒋新理翻了半天,指尖被相纸边缘划得发红,也没找到半点她想象中的宝藏。她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瞪着蒋文旭:“你骗我们!这些根本不是宝藏!蒋家的传家宝怎么会是这些东西?”

蒋文旭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废纸,但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最珍贵的宝藏。”他拿起一张两人戴着虎头帽的合照,“你看,我们从穿开裆裤时就是兄弟,这些照片记着我们的日子,比任何金银都值钱。”

蒋新理愣住了,看着照片上那两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小男孩,又看看眼前并肩而立的杨帆和蒋文旭,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那些根深蒂固的贪婪和执念,在这些纯真的照片面前,突然变得像个笑话。周围的人也都沉默着,大概谁也没想到,这场闹得天翻地覆的“寻宝”,到头来寻的竟是这样一份干净纯粹的情谊。

蒋新理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在石壁上乱摸,像是要找出什么破绽。她手指胡乱划着,突然按到一块松动的砖块,只听“咔哒”一声,宝箱旁边竟缓缓滑开一道暗门。

她眼睛一亮,以为终于找到了真宝藏,嘴里还念叨着:“我就说不可能是照片!”可等暗门完全打开,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门后根本没有金银珠宝,而是一面嵌满照片的墙。

墙上贴满了杨帆和蒋文旭从小到大的照片,比宝箱里的还要多。有两人背着书包第一次上学的,有在河里摸鱼弄得满身泥的,还有初中时穿着校服勾肩搭背的……甚至还有一张两人站在高中校门口的合影,个子已经抽条,却还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挨着。

每张照片都用玻璃框仔细裱着,边缘虽有些磨损,却看得出来被人精心保管了多年。

蒋新理彻底懵了,张着嘴站在照片墙前,刚才那股大发雷霆的劲儿全没了。她看着满墙的笑脸,看着两个少年从稚气到青涩的模样,那些关于“宝藏”的执念,那些对财富的贪婪,突然变得无比可笑。

“怎么会……怎么全是这些……”她喃喃着,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玻璃框,像是想确认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周围的人也都看呆了,蒋家的亲戚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想到蒋家竟藏着这样一面“回忆墙”。蒋文旭走到墙边,轻轻拂过一张两人戴着红领巾的照片,眼底泛着暖意:“我妈说,最好的宝藏不是金银,是记在心里的日子。”

杨帆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蒋新理的肩膀:“别找了,真没有金条。”

蒋新理没躲,只是呆呆地看着照片,眼眶慢慢红了。满墙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照片上,那些年少的笑脸仿佛活了过来,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从未被时光冲淡的情谊。

蒋新理像是魔怔了,在房间里疯了似的乱按,手指划过墙壁上凸起的砖块、柜子的铜锁,甚至是地板的缝隙。突然,靠墙的一个旧木柜“吱呀”一声弹开了柜门——里面没有别的,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相册,翻开来看,全是杨帆和蒋文旭不同时期的照片,连襁褓里被大人抱在一起的样子都有。

她仍不死心,又在柜子内侧摸到一个隐蔽的按钮,按下去后,对面的墙壁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更深的隔间。她冲进去一看,正前方的墙上、架子上,密密麻麻挂满摆满的,还是他们俩的照片——从黑白到彩色,从模糊到清晰,几乎记录了两人从小到大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蒋新理彻底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会……全是他们……”那些关于宝藏的幻想,那些被贪婪撑大的野心,在这铺天盖地的照片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杨帆和蒋文旭对视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上前,一张一张、一本一本地将照片摘下来、收进相册。蒋文旭从背包里拿出带来的空布袋,杨帆细心地将容易损坏的老照片用软纸包好,两人配合默契,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这些都是我妈和杨帆阿姨当年一起拍的,藏了这么多年,该物归原主了。”蒋文旭一边整理一边轻声说。杨帆点点头,将最后一本相册放进背包,拉上拉链时,眼里闪过一丝释然的笑意。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照片,谁也没再说话。杨家镇的村民、蒋家的亲戚,包括还在发懵的蒋新理,似乎都在这一刻明白了——所谓的宝藏,从来都不是能衡量价值的财物,而是这些藏在时光里的情谊,是两个少年从小到大、从未改变的兄弟情。

杨帆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点开一看,是父亲发来的信息:“儿子,若你在杨家镇,就和蒋文旭把老住宅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吧,那地方迟早要清空的。”

我们立刻动身前往两人小时候住过的老宅院。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透着岁月的痕迹,有着特殊的意义。蒋新理跟在后面,仍不死心,总觉得这宅院里藏着真正的宝藏,可翻遍了角落,看到的只有古旧的家具、蒙着灰尘的相框,里面全是杨帆一家和蒋家的老照片。

我当即联系了郑局,没过多久,他就开着货车赶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那些老家具、相册一一搬上货车,动作轻缓,像是在搬运易碎的时光。

郦队长看着这一幕,感慨道:“你们这故事的结局,倒是挺有意义的。所谓的宝藏,原来就是这些啊。”

我看向还在四处搜寻的蒋新理,轻声说:“其实你和你姐姐也有属于自己的宝藏,就是你们一路成长的经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点滴,本就比钱财珍贵得多。”

蒋新理还在院里拼死拼活地找暗道、舱门和地下室入口,即便找到了几处隐蔽的地方,里面也只有更陈旧的家具。这些家具最终也被小心翼翼地搬上了车。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下午5点。货车满载着沉甸甸的回忆,缓缓驶出了杨家镇。

我们正准备跟着货车离开,蒋新理突然冲上来死死拉住蒋文旭的胳膊,死活不让他走,嗓子都喊哑了:“你不能走!要走就得把宝藏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见蒋文旭不为所动,她彻底爆发了,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狠狠丢在地上,尖叫道:“你自己看!我怀孕了!是你的!你想不负责任吗?”

蒋文旭低头看着地上的化验单,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蒋家姑姑——也就是蒋文旭的姑姑,快步上前捡起单子看了两眼,脸色骤变,随即却猛地将单子扔回蒋新理脸上,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怒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捡起地上的化验单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哼,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假的。年份对不上,上面的照片是拼的,连文字都是后写上去的,日期更是驴唇不对马嘴,你当我们瞎吗?”

蒋新理被打懵了,捂着脸看着自己母亲,又看看蒋文旭,眼里的疯狂渐渐变成了慌乱。蒋家姑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为了抢东西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我们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蒋文旭甩开蒋新理的手,眼神冷得像冰:“蒋新理,你闹够了没有?我们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别再做这种龌龊事了。”

他说完再没回头,跟着我们转身就走。蒋新理瘫坐在地上,看着我们远去的背影,刚才的嚣张跋扈瞬间垮掉,只剩下气急败坏的哭喊,可这一次,再没人理会她了。

我们一行人终于离开了杨家镇,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回调查区。货车刚停稳,调查局里的同事们就闻声走了出来,看到车上满载的老家具和相册,虽然没多问缘由,但都主动上前搭把手。

“来,这边抬稳点,这柜子看着沉。”有人喊着号子,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雕花衣柜抬下车。

“相册放这边的架子上吧,别压着了。”另一个同事指着办公室角落的空架子,接过杨帆递来的相册。

蒋文旭和杨帆也没闲着,两人合力将一个带着童年刻痕的书桌搬下来,桌面边缘还有他们小时候用小刀刻下的歪扭名字。调查局的成员们一边帮忙搬运,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些老物件,时不时有人轻声感叹:“这家具看着有些年头了,挺有味道的。”

我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众人,阳光透过调查局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那些蒙着薄尘的老照片上,仿佛给这段曲折的经历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底色。等最后一件东西搬下车,货车空了,大家却好像都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场跨越时光的交接。

把东西都安顿在宿舍区的空房间后,我们刚要转身去吃饭,蒋新理竟也跟到了调查区。她径直冲进那间房,趴在老家具上翻来翻去,一会儿敲敲衣柜门板,一会儿抠抠书桌抽屉,嘴里还念叨着“宝藏肯定藏在这里”,那副疯魔的样子把调查局的成员们都看懵了。

石大勇挠着后脑勺,凑到我身边小声问:“这是咋了?她为啥一门心思找宝藏啊?”

我叹了口气,看着还在跟一个旧木箱较劲的蒋新理:“在我们眼里,最珍贵的宝藏是这一路的经历。可她不一样,她要的是真金白银,偏又不肯自己去挣。”

我指了指那些家具:“之前在杨家镇,不是找出了好多蒋文旭和杨帆的照片吗?她就认定那地方藏着钱财。其实啊,这些家具全是他俩小时候家里用的,哪有什么金银?她就是钻牛角尖了。”

石大勇“哦”了一声,看着蒋新理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这姑娘,咋就想不明白呢?”

蒋新理像是没听见我们说话,还在使劲拽一个旧木柜的抽屉,那抽屉早就锈住了,被她拽得“嘎吱”响,听得人牙酸。周围的成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上前阻拦,大概也觉得这场景实在荒唐。

蒋新理在空房间翻了半天没找到东西,猛地摔上门冲了出来,径直闯进调查局的大厅。大厅里摆着不少皮质沙发和文件柜,她眼睛一亮,像疯了似的扑过去,一会儿扒拉沙发缝隙,一会儿敲敲皮质文件袋,嘴里还嘟囔着“肯定藏在这里”。

没等她折腾几下,我们调查局的“七大金刚”——也就是平时负责安保的七个壮汉,已经闻声围了上来。他们没说话,只是呈扇形站在蒋新理面前,个个膀大腰圆,眼神严肃。

蒋新理想往文件柜那边冲,被最前面的金刚伸臂一拦,硬生生挡了回来。她又想绕开沙发,另一个金刚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再次堵住去路。来回几次,她连半步都没往前挪,彻底被拦在了原地。

“让开!你们凭什么拦我?”蒋新理急得跳脚,可七大金刚纹丝不动,那架势像是铜墙铁壁,任她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

大厅里的其他成员见状,该忙工作的继续忙,偶尔有人抬头看一眼,也只是摇摇头。石大勇在我旁边嘀咕:“这劲头要是用在正地方,干啥不成啊?”

蒋新理气得直喘粗气,看着眼前这堵“人墙”,终于没了刚才的嚣张,只是站在原地跺脚,那模样既可怜又可笑。

陈迪迦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蒋新理被拦在原地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至于吗?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宝藏,闹成这样?”

他话音刚落,调查局门口就一阵骚动——蒋新理的母亲带着几个蒋家人匆匆赶来了。她父亲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厅里撒泼的女儿,脸都气青了,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架住,吼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跟我回家!”

蒋新理哪里肯走,拼命挣扎着,手脚并用往存放老物件的空房间方向挣,嘴里还哭喊着:“放开我!宝藏就在里面!那是我们蒋家的!”她父亲力气大,死死钳着她的胳膊往外拖,她却像块秤砣似的赖在地上,头发散乱,衣服也扯皱了,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模样。

蒋家其他人在一旁劝的劝、拉的拉,场面又乱成一团。七大金刚见是家人来领人,便稍稍退开了些,只在旁边戒备着。

陈迪迦摇摇头,冲我们使了个眼色——这出闹剧,看来还没到落幕的时候。

接下来会怎样?蒋新理能被强行带回家吗?她心里的“宝藏”执念,又会让她做出什么事来?

敬请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第7章:信任(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