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恒之交003【四,(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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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宁拍了下额头,语气里带着懊恼:“可不是嘛,达端拉和达东斯这俩人,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茬。这俩到现在都没露面,保不齐藏在哪憋着坏呢,确实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看来这后续的调查,还得从这几个人的行踪查起才行。”
我们刚走到中级法院门口,就被一对情绪激动的老夫妇拦住了。大爷拄着拐杖,气得手都在抖,大妈则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公”。
经过一番安抚,才弄明白——他们的女儿一个月前出了事,可他们对案件结果不服,今天是特地来申诉的。
郦队长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眉头微蹙:“你们说的是不是一个月前,东郊汉口旁边滨江路上的那起案子?当时是我负责调查的。”
大爷连忙点头,声音带着恳求:“对对,就是那起!我们觉得结果太不公平了!我女儿的老公明明疑点重重,可案子就那么结了……求你们帮帮忙,再查查吧!当时审理案子的,是格里斯审判长。”
大妈也哽咽着接话:“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啊……”
我说:“这样,郦队长,你把一个月前那起案子的卷宗调出来给我们看看。我总觉得,这事恐怕不简单,说不定有人是冲着你来的。”
郦队长闻言眼神一凛,立刻点头:“好,我马上去办。那起案子当时结案确实有点仓促,我这就联系局里把资料调过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目光扫过那对焦虑的老夫妇,又沉了沉:“你们放心,既然你们找来了,我们肯定会重新核实情况。”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吱呀”一声停在法院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她妆容精致,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直直落在郦队长身上。
“哟,郦队长,好久不见。”女人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嘲讽,“真没想到,你居然当上队长了。”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我们,语气里藏着挑衅,“不过啊,你永远都是输家。慕容夜莺是被你打败了,可那又怎么样?”
说着,她从随身的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轻飘飘地扔给郦队长:“这个给你,慢慢调查吧。”
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坐回车里,轿车引擎轰鸣一声,很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手里捏着那份不知来历的文件,脑子里全是问号——这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对郦队长敌意这么深?这份文件里又藏着什么?一时间,刚刚平息的风波仿佛又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郦队长捏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收紧,抬眼看向我:“风生,刚才那个女人你们也看到了,她叫莫容斯。当年在警校的时候,她跟我们分在不同组,第一次PK赛她赢了,我们输了。但后来几次较量,都是我们赢,她再也没胜过。”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她这人胜负心极强,就因为那唯一一次赢过我们,总觉得自己比谁都厉害。”
我沉吟片刻,目光扫过那份还没来得及细看的文件,沉声道:“我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想想,慕容夜莺是你高中同学,现在又冒出来个警校时的对手莫容斯,还特意送份文件来挑衅——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顿了顿,看向郦队长:“我总觉得,接下来的事,十有八九是冲着你来的。这些人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恐怕都跟你过去的经历脱不了干系。”
郦队长听完,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你这总结能力确实厉害。行,接下来就靠你们了,有任何疑问随时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告别郦队长和那对老夫妇后,我们一行人直接返回了SCI调查局。刚坐下没多久,郦队长就把上个月滨江路少女遇害案的卷宗传了过来。
我和王思宁立刻翻开卷宗,开始仔细梳理案情:案发时间、地点、受害者信息、现场勘查记录、嫌疑人供述……每一个细节都被我们圈点标注出来。随着信息一点点拼凑,那个被老夫妇质疑的女婿、仓促结案的疑点、以及审判长格里斯的名字,都渐渐浮出水面,成了我们接下来调查的关键方向。
顺着线索追查,我们五人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旧公寓。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积着一层薄灰,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一番搜寻后,我在床头柜的抽屉深处摸到了一个带锁的日记本,撬开锁一看,里面的字迹潦草却刺眼——
“郦雯根本不是她的名字,她的原名叫郦慕莎。当年在警校改的名,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捏着日记本的手指猛地收紧,抬头看向同伴:“郦队长的真名是郦慕莎?她为什么要改名?这和莫容斯的挑衅、滨江路的案子会不会有关联?”
日记本的纸页因年代久远有些发脆,后续的内容被撕掉了大半,只剩下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让原本就复杂的线索更添了一层迷雾。
在日记本旁的废纸堆里,我又翻出一张被揉皱的广告单页。展开一看,上面印着“年年有鱼饭店”几个大字,地址标注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旁边还用红色油墨印着一行小字:“新推出招牌鱼羹,每日限量供应”。
“年年有鱼饭店?”王思宁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这地方听着耳熟,好像在滨江路案的走访记录里见过,当时受害者家属说她案发前去过这家店。”
我把广告单和日记本放在一起,指尖敲了敲纸面:“郦队长的原名、莫容斯的挑衅、滨江路的案子,现在又冒出这家饭店……这些线索肯定串得起来。先查这家店的底细,说不定能摸到什么关键信息。”
我们按地址找到老城区那条巷子,顺着指示牌绕到饭店后门,乘一部老旧的电梯上到三楼。电梯门“哐当”一声打开,迎面是条漆黑的通道,只有应急灯在头顶发出微弱的红光。
往右走了没几步,正前方果然有扇虚掩的铁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屋里空无一人,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正中央的喷泉池里积满了暗红的液体,边缘还凝着干涸的血痂,水面漂浮着几片残破的荷叶,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残缺的肢体。
“这里……不像饭店该有的样子。”一个同伴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束在四周扫过,墙壁上溅着不规则的血点,角落里堆着几个蒙着白布的笼子,隐约能看出是动物的形状,却又比常见的猫狗大上一圈。
我强压下心头的寒意,指着喷泉池边缘:“血还没完全凝固,应该刚出了事。先封锁现场,通知法医过来。”目光扫过那扇铁门内侧的门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年年有鱼·后厨”。这哪里是后厨,分明像个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李法医带着助手急匆匆赶来,一进门就被满池的红色惊了一下,皱着眉问:“这地方到底是啥?饭店后厨能弄成这样?这红的真是血?”
我指了指喷泉池:“看着像血,但不敢确定,特意等你过来化验。”说着,我推开旁边一扇挂着“后厨重地”牌子的小门,“你再看看这里。”
门后的景象比外面更触目惊心——地面上积着厚厚的血污,墙角堆着生锈的铁钩和屠宰刀具,几个巨大的金属盆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活脱脱一个小型屠宰场。
李法医倒吸一口凉气,戴上手套蹲下身,用棉签蘸了点地面的血迹:“这血腥味骗不了人,绝对是新鲜血迹。先采样回去化验,看看是人血还是动物血。”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这地方不对劲,哪有饭店后厨这么血腥的?怕不是挂着饭店的幌子,干别的勾当。”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后厨里另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门后是间更小的储藏室,堆着些破旧的木箱,角落里的矮柜上,孤零零摆着一个相框。
走过去拿起照片,上面是两个穿着警校制服的年轻女孩,并肩站在训练场上笑。而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墨迹已经有些发暗:“你好,穆莎,我的老同学,你还好吗?”
“穆莎……”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头猛地一震——这分明就是郦队长原名“郦慕莎”的缩写。这张照片,还有这句话,显然是写给她的。
是谁留在这里的?是莫容斯?还是那个日记本里没说清的“当年事”的知情人?我捏着照片的边缘,指腹蹭过那行字,只觉得这小小的储藏室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我们。
目光扫过储藏室的角落,我注意到那扇通往外界的铁门边缘有道明显的裂痕,锁芯歪歪扭扭地挂着,一看就是被暴力破坏过。我和王思宁合力抓住门把手,使劲摇晃了几下,伴随着“吱呀”的铁锈摩擦声,铁门终于被拉开。
门外是个狭小的阳台,栏杆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角落里的纸箱被风吹倒,露出了压在底下的一张泛黄的毕业照。我拾起来拂去灰尘,照片上方印着“江流高级中学1990届毕业生合照”,一群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少女挤在一起,笑容青涩。
“江流高中?”王思宁凑近看了看,“郦队长当年是不是在这所学校念的书?”
我指尖点在照片前排的一个女生脸上——眉眼间的轮廓和现在的郦队长惊人地相似,只是那时她梳着马尾,眼神清亮。而她旁边站着的女生,嘴角带着一丝桀骜,赫然是年轻时的慕容夜莺。
照片背面没有字,但这张跨越三十多年的合影,像一把钥匙,突然串起了郦慕莎的原名、慕容夜莺的高中同学关系,还有莫容斯那句“永远都是输家”的挑衅。阳台的风卷着灰尘掠过照片,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往,似乎正一点点从泛黄的相纸里渗出来。
韩亮皱着眉,手里转着刚捡到的一枚生锈铁钉,沉声道:“这地方藏的东西,怕是都跟郦队长的过去脱不了干系——从改名换姓的秘密,到高中时的恩怨,再到莫容斯的针对……”
他指了指那张毕业照:“你看,慕容夜莺跟她同班,现在又冒出个警校时期的对手莫容斯,连滨江路的案子都绕不开她当年的调查。”顿了顿,他语气肯定,“这一季的任务,明摆着就是冲着郦队长来的。有人故意把这些线索扔出来,就是想翻她过去的旧账,甚至……毁掉她现在的一切。”
阳台的风吹得毕业照边角簌簌作响,我们望着照片上那个青涩的“郦慕莎”,突然明白——这场调查,早已不是简单的追凶,而是在一层层剥开一个人被刻意尘封的人生。
我指尖敲了敲毕业照上的“1990届”字样,沉声道:“如果只是冲着郦队长,没必要翻出1990年的旧账——现在是2001年,整整十一年了。”
我抬头看向阳台外灰蒙蒙的天:“十一年前的高中往事,十年前的贾莲裙之死,五年前的刑警学院风波,再到今年3月的连环案……时间线拉得这么长,更像是有人在刻意拼凑一条线,把所有事都往郦队长身上捆。”
王思宁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这些旧账,掩盖另一件事?”
“很有可能。”我把毕业照折好放进证物袋,“慕容夜莺的案子刚结,莫容斯就带着挑衅出现,紧接着是滨江路的申诉案、年年有鱼饭店的血迹、郦队长的原名……这节奏太刻意了,像是在逼着我们顺着‘针对郦队长’的思路查。但1990年埋下的引子,未必只为了现在引爆她,说不定藏着更老的恩怨,或者某个被这些年的案子掩盖的真相。”
风卷着阳台的灰尘扑在脸上,我忽然想起郦队长提到莫容斯时那句“胜负心极强”——一个能记恨警校输赢十几年的人,会为了单纯的“针对”,布这么大一个横跨十一年的局吗?
我望着手里的毕业照,又想起那本写着“郦慕莎”名字的日记本,沉声道:“还有一种可能——这所有的事,从头到尾就是围绕着郦队长展开的。”
“你看,”我掰着手指细数,“慕容夜莺是她高中同学,莫容斯是她警校对手,十年前的贾莲裙案、五年前的学院风波,她或多或少都牵扯其中;现在冒出的滨江路案,当年是她经手的;连这个‘年年有鱼饭店’,留下的线索都指向她的原名……”
王思宁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有人处心积虑把这些事串起来,就是要把她拖进漩涡中心?”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把毕业照塞进证物袋,“要么是有人恨她恨到要翻遍她过去的每一页,要么……是她当年藏了什么事,现在被人一点点挖出来了。不管是哪种,郦队长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的要多得多。”
阳台的风突然变大,吹得铁门“哐当”作响,像是在应和这番话。
我们顺着大厅另一侧的走廊往里走,尽头是间挂着“员工更衣室”牌子的房间。柜子大多敞开着,在最底层的一个柜子里,我们找到了一张被水浸湿大半的流程表,上面列着“豪华套房嘉宾接待流程”,标注着每日上午十点的茶歇、下午三点的礼服试穿环节,落款处模糊能看出“年年有鱼饭店·VIP区”的字样。
“看来这饭店不光有后厨的血腥,还有VIP豪华房。”王思宁把流程表折好,“按流程走,试穿礼服的地方应该就是下一个点。”
根据流程表上的方位,我们找到了那间所谓的豪华房间。屋里一片狼藉——花瓶碎在地毯上,抽屉被全部拉开,衣物散落一地。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复原现场,才发现衣柜内侧的木板与墙壁之间有道缝隙。推开一看,竟是道暗门。
暗门后是间挂满礼服的储藏室,款式大多是女士长裙,看着和普通晚宴礼服没两样。但在最里面的衣架后面,又藏着一道更隐蔽的小门。打开后,狭小的空间里只放着一个玻璃展柜,里面孤零零摆着一双红色高跟鞋,鞋跟尖锐,鞋面上镶嵌的水钻在手电筒光下闪着冷光。
“红色高跟鞋?”韩亮皱眉,“这地方放双鞋干什么?还藏得这么深。”
我捏着那双红色高跟鞋晃了晃,鞋跟处传来轻微的碰撞声。撬开鞋跟的橡胶垫,果然掉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上面刻着“304”。
顺着楼梯找到304卧室,钥匙插进锁孔时“咔嗒”一声轻响。推开门,屋里只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最显眼的是书桌上摊开的一本日记。
前几页的字迹娟秀工整,记录着日常琐事:“今天和慕莎在操场跳皮筋,她总抢我的红色头绳”“老师夸我的作文写得好,慕莎偷偷给我塞了块奶糖”……字里行间满是少女的亲昵。
但越往后,字迹越发潦草,甚至带着划痕。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用浓重的墨汁反复涂抹,几乎要戳破纸页:“全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慕莎,是我的,不是你的好吗?慕莎——”
“这语气……像慕容夜莺。”王思宁指着那个被反复书写的“慕莎”,“她对郦队长的执念,原来从高中时就这么深?”
我合上日记本,指尖还能感受到纸页上未干的墨迹——这哪里是日记,更像一封扭曲的告白,或者说,是宣告占有欲的战书。红色高跟鞋、刻着名字的钥匙、反复嘶吼的“我的”……这些东西像拼图,一点点拼凑出1990年那个夏天,两个少女之间早已埋下的、扭曲的羁绊。
走出304卧室,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并排摆着四架老式钢琴,琴键蒙着薄灰,其中一架的琴盖上压着几张泛黄的乐谱,旁边还嵌着个巴掌大的金属按钮。
“这乐谱看着不对劲。”韩亮拿起乐谱比对,“四段旋律各自独立,但音符末尾都标着数字,刚好对应钢琴的序号。”我们按乐谱顺序分别按下对应钢琴的琴键,最后按下那个金属按钮,只听“轰隆”一声,对面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道刻着钢琴图案的暗门。
推门上楼,没走几步就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像是有人在布置什么。我们对视一眼,立刻退下来,拨通了郦队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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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钟,郦队长就带着人赶到。她推开门直奔楼上,我们紧随其后。昏暗的阁楼里,莫容斯正坐在钢琴前调试琴弦,见我们进来,她转过身,嘴角挂着惯有的嘲讽:“没想到你们真能找到这儿。”
她抬眼看向郦队长,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刚才给你的那份文件,看得还满意?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1990年下半年警校PK赛的照片而已——你看,这张是你输了哭鼻子的样子,这张是我拿奖杯时你站在台下的表情……”
郦队长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握着枪的手紧了紧:“莫容斯,你处心积虑翻这些旧账,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莫容斯笑了起来,指尖划过琴键,弹出一串刺耳的音符,“当然是让你记起来——记起你当年是怎么踩着别人的失败往上爬的,记起你改名叫‘郦雯’时,是怎么把‘郦慕莎’这三个字埋进土里的!”
郦队长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莫容斯,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些旧照片,语气沉了下来,“我改名字,不是为了掩埋过去,是想和那段让我痛苦的日子做个了断,重新开始。郦慕莎是我的过去,但郦雯才是现在的我——这两个名字,都是我,从来没有谁被埋进土里。”
她上前一步,直视着莫容斯:“你拿着几十年前的照片纠缠不休,到底是放不下当年的输赢,还是不敢面对你自己这些年的偏执?”
莫容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突然猛地一拍钢琴,琴音尖锐刺耳:“重新开始?你凭什么重新开始?当年你踩着我们组的成绩进了刑侦队,现在又当上队长,而我呢?”她指着那些照片,声音发颤,“这些就是证据!证明你从一开始就只会投机取巧!”
阁楼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钢琴的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那些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郦慕莎和莫容斯站在PK赛的领奖台上,一个低头站在亚军位置,一个举着奖杯笑得张扬——原来那场输赢,真的在莫容斯心里刻了十年。
我往前站了一步,目光落在莫容斯脸上:“行了,别再演了。到头来,到底是谁把谁拖进泥潭,你心里清楚。”
我扫过那些散落的照片:“她改名字,是想摆脱过去的阴影;她能当上刑警队长,靠的是一次次冲在前线破案,不是你嘴里的‘投机取巧’。”
“你们同一年从警校毕业,她穿着警服护着老百姓,你却躲在暗处翻旧账、设圈套。”我声音冷了几分,“结局之所以天差地别,从来不是因为运气,是因为路是自己选的。”
莫容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死死抠着钢琴边缘,指缝里渗出血丝。阁楼里的旧照片被风吹得哗哗响,像是在应和这场迟来的对峙——当年站在同一起跑线的两个人,终究在时光里,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莫容斯猛地抬起头,眼里的嘲讽瞬间被暴怒撕碎,她一把掀翻手边的乐谱架,纸张纷飞中,声音尖利得像被撕裂的铁皮:“路是自己选的?郦雯,你敢说你选的路干净?1990年那个夏天,江流中学后巷的事,你敢当着这些人的面说清楚吗?”
她指着郦队长,胸口剧烈起伏:“你以为改了名字,当了队长,就能把当年的事抹掉?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踩着别人的名声往上爬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我们同一年走出警校,凭什么你就能穿着警服站在阳光下?”莫容斯抓起一张照片狠狠砸在地上,相框裂开的声音刺耳,“我在这儿守着这些‘证据’十一年,就是要等这一天——让所有人都看看,刑警队长郦雯的真面目,就是当年那个为了赢不择手段的郦慕莎!”
阁楼的窗户没关严,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照片,1990年的影像和2001年的对峙重叠在一起,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过往,终于在她歇斯底里的嘶吼中,露出了带血的棱角。
莫容斯僵在原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眼神涣散地看着地上散落的照片,嘴里喃喃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有力的反驳。
郦队长朝身后的警员示意,两名警察上前,拿出手铐铐住了莫容斯的手腕。她没有挣扎,只是在被带走时,猛地回头看了郦队长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不甘,有怨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彻底的绝望。
阁楼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窗户的呜咽声。我捡起地上那张1990届的毕业照,照片上的郦慕莎和慕容夜莺笑得青涩,而远处角落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倔强的身影——那是年轻时的莫容斯。
“结束了。”郦队长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望着莫容斯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十一年的执念,终究还是困住了她自己。”
阳光透过阁楼的天窗照进来,落在那些旧照片上,像是给这段横跨十一年的恩怨,终于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
【四,(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