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毒雾焚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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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缝里渗出的紫雾已经漫过膝盖，带着甜腻的腐花气息钻进鼻腔。小宇扶着潮湿的石壁踉跄站起，纯阳拳套表面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濒死的萤火 —— 这是他第三次催动纯阳之力驱散毒雾，拳套边缘已泛起焦黑纹路，冷却倒计时还剩三分钟。

“小宇！快喝这个！” 艾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刻意放大的焦急。她跌跌撞撞跑过来，白色亚麻裙下摆沾满泥污，手里举着个陶罐，“我找到真正的解毒剂了，刚才的只是安抚药剂！”

陶罐口飘出薄荷香气，小宇却突然顿住。鼻尖萦绕的甜腐气里，混进了一丝极淡的铁锈味 —— 和昨天泰勒自刺时溅在他袖口的气味一模一样。他低头看向艾拉的手腕，她总是戴着的黑色羊毛手套不知何时滑落了半只，苍白的皮肤下隐约有青黑色纹路在蠕动，像有虫豸在皮下穿行。

“怎么了？” 艾拉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慌忙扯回手套，指尖的颤抖却没能藏住，“毒雾会放大幻觉，你别多想……”

“这雾里有活物。” 小宇突然开口，拳套抵住石壁。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正顺着石缝攀爬，“刚才幻觉里看到的那些‘怨灵’，不是雾变的。”

他没说出口的是幻觉的细节：那些被毒雾吞噬的人影里，有个穿骑士铠甲的男人转过头，头盔缝隙里漏出的眼睛，竟和泰勒最后递给自己的银匕首柄上的纹章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幻觉里的自己正举着纯阳拳套砸向艾拉，而艾拉的胸口炸开一团黑雾，露出了钟表齿轮的轮廓。

紫雾突然剧烈翻涌，前方二十米外的阴影里，巨大的石制坩埚终于显露全貌。那东西足有两人高，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坩埚口蒸腾的雾气凝聚成人脸形状，此起彼伏地发出呜咽。艾拉的呼吸骤然变重，悄悄将陶罐往身后藏了藏，“就是那里了，女巫的核心祭坛。只要砸碎坩埚，毒雾就会散……”

小宇没接话。他盯着坩埚底部那些嵌在石缝里的白骨，突然想起艾拉昨天说的 “女巫独居百年”—— 那些白骨明显有成人和孩童两种尺寸，而且骨头上的齿痕绝非野兽造成。更可疑的是，坩埚边缘挂着块褪色的亚麻布，上面绣着的星辰图案，和胖子留在罪业小镇的怀表背面一模一样。

“你怕这东西？” 小宇突然转身，拳套蓝光猛地亮起。艾拉被吓得后退半步，陶罐 “哐当” 砸在地上，里面的液体泼洒出来，落在石头上竟滋滋冒泡，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 哪是什么解毒剂，分明是强酸。

紫雾在这一刻突然停滞，所有人脸形状的雾气同时转向艾拉，发出尖锐的嘶鸣。艾拉的脸色瞬间惨白，却猛地挺直脊背，右手往腰间一按，竟抽出了把缠着黑布的短杖：“既然被发现了，也省得我演戏了。”

黑布落地的瞬间，短杖顶端镶嵌的黑色晶石亮起红光，坩埚口的雾气突然凝聚成实质，化作一群半人半雾的傀儡。它们没有五官，手臂是细长的雾带，手里握着生锈的镰刀，整齐地转向小宇，关节处发出齿轮转动的 “咔嗒” 声。

“钟表匠的爪牙？” 小宇冷笑一声，拳套蓝光暴涨，硬生生逼退扑来的第一只傀儡。雾做的身体被纯阳之力灼烧，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但更多的傀儡正从紫雾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堵满了通道。

艾拉握着短杖后退到坩埚边，指尖划过坩埚表面的符文，那些符文竟亮起和短杖相同的红光：“你以为‘女巫坩埚’是自然形成的？这是钟表匠大人的杰作，用人类的恐惧和执念炼制毒雾，专门对付你们这些‘维度杂质’。”

“泰勒也是你们的人？” 小宇避开镰刀的劈砍，一拳砸在傀儡胸口。蓝光穿透雾体的瞬间，他分明看到傀儡体内闪过泰勒的脸 —— 那个在狼人森林里用银匕首自刺的少年，此刻正睁着空洞的眼睛，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他只是个没用的诱饵。” 艾拉的声音毫无温度，短杖猛地指向小宇，“但你不一样，你的纯阳之力能催化毒雾的力量，只要把你献祭给坩埚，就能炼制出‘混沌核心’，到时候整个城堡维度都会成为钟表匠大人的养料。”

紫雾突然变得粘稠，像黑色的糖浆裹住小宇的四肢。他的呼吸开始困难，眼前的景象渐渐扭曲：艾拉的身影和记忆里师门的叛徒重叠，坩埚变成了燃烧的藏经阁，傀儡手里的镰刀化作叛徒的长剑，正刺向年幼的自己。

“小宇！别信幻觉！”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宇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举着拳套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 刚才差点用纯阳之力自毁经脉。而在他脚边，半块银匕首的碎片正泛着微光，那是泰勒牺牲前塞给他的遗物，此刻碎片上竟浮现出微弱的影像：泰勒被艾拉用短杖控制，痛苦地嘶吼着变成狼人，最后趁艾拉不注意，用银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原来你早就知道解毒剂是假的。” 小宇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他想起艾拉在狼人森林里 “救” 下自己时的温柔，想起她熬夜为自己包扎伤口时的细心，那些画面此刻都变成了淬毒的利刃，“你看着泰勒送死，看着我被毒雾折磨，就为了把我骗到这里？”

艾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短杖的红光却更盛：“我没得选。钟表匠大人抓住了我妹妹，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放她走……”

“你妹妹早就死了！” 小宇突然爆喝，一拳砸向旁边的石壁。石块碎裂的瞬间，里面露出了一具小小的骸骨，脖子上挂着的银锁片，和艾拉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一模一样，“这坩埚下面埋着的，就是你妹妹！她早在十年前就被老女巫当成了炼制毒雾的容器！”

艾拉的短杖 “当啷” 掉在地上。她疯了一样扑到石壁边，用手刨着泥土，指甲渗血也毫不在意。当银锁片暴露在光线下时，她发出凄厉的哭喊，声音被紫雾扭曲成野兽般的呜咽：“不可能…… 钟表匠大人说她只是被囚禁……”

坩埚口的雾气突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抓向艾拉。小宇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拳套蓝光全力爆发，硬生生挡住了雾手的攻击。纯阳之力与毒雾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出去，小宇重重撞在坩埚上，胸口一阵翻涌，咳出一口血。

“为什么要救我？” 艾拉趴在地上，声音嘶哑。

“因为你还有良心。” 小宇抹掉嘴角的血，看向她掉在地上的短杖 —— 那东西已经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木质杖芯，上面刻着一行细小的字：“艾拉与莉莉安，永远不分开”。“你给我的‘安抚药剂’虽然没用，但里面加了薄荷草，是缓解毒雾幻觉的草药，你根本不想我死。”

艾拉捂着脸痛哭起来。紫雾里的傀儡突然集体停滞，坩埚表面的符文闪烁不定，像是失去了控制。小宇趁机从背包里掏出千夏临走前塞给他的火焰符纸，这是他最后三张符纸，也是唯一能对抗毒雾的东西 —— 火焰符纸的阳气能和纯阳拳套形成共鸣，足以点燃这些以恐惧为食的毒雾。

“毒雾的核心在坩埚底部。” 艾拉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多了几分决绝，“那里有个混沌晶石，是维持毒雾的关键。但晶石被女巫的咒术保护着，只有用‘活祭’的血才能打开防护层。”

小宇刚要说话，就看到艾拉猛地抓起地上的短杖，刺向自己的胸口。他慌忙扑过去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 短杖穿透了她的心脏，黑红色的血液顺着杖身流下，滴在坩埚表面的符文上。

“别过来！” 艾拉推开他，用尽最后力气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坩埚，“这是我欠我妹妹的…… 也是我欠你的。” 她的血液流过符文的瞬间，那些扭曲的纹路竟开始发光，坩埚底部传来沉闷的震动，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里面镶嵌的黑色晶石。

“火焰符纸要贴在晶石上才能引爆！” 艾拉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但晶石周围的毒雾有腐蚀性，你靠近会被溶解…… 我来帮你争取时间！”

她突然扑向坩埚口，张开双臂挡在晶石前。毒雾瞬间将她包裹，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但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小宇，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艾拉！” 小宇目眦欲裂，抓起火焰符纸冲了过去。紫雾像有生命般阻拦他，无数细小的雾丝缠上他的四肢，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视线开始模糊 —— 毒雾的幻觉又开始侵袭，但这次他没有动摇。

“泰勒，艾拉，拜托了！” 小宇将泰勒的银匕首碎片和艾拉的银锁片握在手里，纯阳拳套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碎片上的微光与拳套的阳气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毒雾隔绝在外。他趁机冲到坩埚底部，看着艾拉的身体只剩下半透明的轮廓，泪水混合着汗水滴落在晶石上。

火焰符纸需要阳气催动，小宇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纸上。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他伸手将符纸贴在黑色晶石上，刚一触碰，晶石就发出刺耳的尖叫，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全是被毒雾吞噬的受害者。

“快走！符纸要炸了！” 艾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小宇刚要后退，就看到晶石突然膨胀，无数毒雾从坩埚里喷涌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女巫虚影，张开嘴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