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银刃映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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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腐朽的木板屋顶,漏下的水珠在小宇脚边积成浑浊的水洼。他背靠着渗着霉味的土墙,纯阳拳套的蓝光在潮湿空气中明灭不定,映着对面蜷缩在角落的泰勒 —— 这个自称 “狼人首领之子” 的少年,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

“还有多久?” 小宇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窗外。满月已从云层中挣脱,银辉像融化的铅水泼洒在森林里,远处传来狼嗥,比前半夜更近了些。

泰勒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进膝盖。他那件沾着泥污的亚麻衬衫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暗青色纹路,像藤蔓般缠绕着脖颈。这是月光异化的第三阶段,小宇在 28 章找到的狼人日记里写着:到这一步,人类意识会被兽性彻底吞噬,成为只会遵循本能狩猎的怪物。

“你母亲的日记……” 小宇试探着提起关键线索,28 章结尾他们在狼人家族的废弃地窖里,发现了泰勒母亲留下的牛皮日记,“里面说银器能压制异化,我们找到的那把匕首 ——”

“别碰它!” 泰勒突然暴起,眼睛在昏暗中泛出幽绿的光,指甲已悄然变长,“那是陷阱…… 所有银器都是钟表匠的诱饵!”

小宇的拳头下意识握紧,拳套蓝光骤盛。他想起 27 章遭遇的 “假安全屋”—— 城堡后厨的储藏室里,看似有用的银质十字架实则布满混沌污染,若不是及时察觉,自己差点被操控攻击泰勒。难道这把嵌着蓝宝石的银匕首也是圈套?

破屋的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不是风吹的。小宇瞬间贴到门后,透过木板缝隙望去 —— 月光下,三道佝偻的身影正沿着泥泞的小路走来,他们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皮肤覆盖着灰褐色的绒毛,正是完成异化的狼人。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宇压低声音问。

泰勒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呼噜声:“月光…… 异化者会被同类的气息吸引,也会被…… 未异化的‘猎物’吸引。” 他抬起头,瞳孔已经变成竖瞳,“小宇,你快走。我撑不了多久了。”

小宇没有动。他想起第二卷结尾,五人被卷入维度裂缝时,胖子塞给自己的那枚生锈的铜钱 ——“伙伴就是要互相拖后腿,谁也别想独自死”。这句话此刻像烙铁般烫着他的心脏。

“日记里还写了什么?” 小宇盯着泰勒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幽绿中找到残存的人性,“关于你父亲,关于钟表匠的交易。”

泰勒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他抱着头撞向墙壁,发出痛苦的呻吟:“他逼我父亲…… 用狼族血脉喂养混沌…… 月光陷阱是为了筛选最强的异化体……”

屋外的狼嗥突然变得尖锐,紧接着是木门被重物撞击的巨响。木屑飞溅中,一只覆盖着黑毛的爪子抓穿了门板,指甲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走!从后窗!” 小宇一把拽起泰勒,纯阳拳套在他掌心发烫。后窗正对着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月光穿过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 —— 那些阴影竟在缓缓蠕动,像活物般朝着有温度的地方聚拢。

这是狼人森林的恐怖机制之一,26 章小宇刚进入森林时就见识过:月光照射形成的阴影会成为异化者的 “传送通道”,无论躲到哪里,只要被月光照到,就等于给狼人标记了坐标。

泰勒踉跄着爬出窗户,落地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他的脸颊已经开始长出灰褐色的绒毛,嘴唇开裂,露出尖利的犬齿。小宇伸手去扶,却被他猛地甩开,力道大得惊人。

“别碰我!” 泰勒的声音混杂着野兽的低吼,“再靠近,我会杀了你!”

小宇的动作顿在半空。他看到泰勒的手正抓向地面的石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显然还在拼命压制兽性。就在这时,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三道黑影从里面扑了出来 —— 正是刚才撞门的狼人!

它们的眼睛像两团鬼火,直勾勾地盯着泰勒,喉咙里发出贪婪的低吼。为首的狼人肩膀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小宇认出那是 28 章被自己用火焰符纸烧伤的家伙。

“快走!” 小宇将泰勒推到身后,双拳同时轰出。纯阳拳套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形成两道半透明的拳影,狠狠砸在为首狼人的胸口。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撞在树干上晕了过去。

但剩下的两只狼人立刻从两侧包抄过来,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利爪划破空气,带起腥风。小宇侧身躲过左边的攻击,右手拳影横扫,却被右边的狼人用手臂硬接下来 —— 它的皮肤竟能短暂抵挡纯阳之力,只是被灼伤的地方冒出阵阵黑烟。

“银器!用银匕首!” 泰勒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难以察觉的哭腔。小宇转头望去,只见泰勒正用尽全力抓着自己的手臂,阻止那只已经完全异化的手伸向小宇,“在我背包里…… 左口袋…… 别信钟表匠的鬼话…… 银器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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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的心猛地一沉。28 章找到银匕首时,泰勒明明说那是陷阱,此刻却主动让自己使用。是兽性模糊了判断,还是终于愿意说出真相?

没时间细想,一只狼人已经扑到了面前。小宇弯腰避开利爪,同时左手伸向泰勒的背包。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刀柄,就听到泰勒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 他的另一只手也开始异化,黑毛从袖口钻出来,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

“快!” 泰勒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幽绿色,獠牙刺破嘴唇,流出黑色的血液,“在我彻底失控前……”

小宇猛地拔出银匕首,刀身反射着月光,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他转身将匕首横在胸前,正好挡住扑来的狼人。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狼人的喉咙,黑色的血液喷溅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剩下的狼人见状,突然发出一声奇特的嚎叫。远处的森林里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至少有十几只狼人正在逼近。

泰勒踉跄着走到小宇身边,身体已经开始不自然地扭曲。他盯着小宇手中的银匕首,眼神复杂:“这把匕首…… 是我母亲用自己的血锻造的…… 能暂时压制混沌,但代价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月光此刻变得异常明亮,照在他身上,那些灰褐色的绒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骨骼发出 “咔咔” 的声响。

“代价是什么?” 小宇蹲下身,想要扶住他,却看到泰勒猛地抬起头 —— 他的脸已经大半变成狼形,只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一丝清明。

“代价是…… 唤醒我体内的混沌种子。” 泰勒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绝望,“钟表匠要的不是普通异化体…… 是能承载混沌的‘容器’…… 我父亲拒绝了,所以他杀了我父亲……”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小宇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 27 章泰勒带着自己寻找 “狼族圣地” 时,故意绕开了地窖的方向;想起 28 章找到日记时,泰勒慌乱地将其中几页撕毁 —— 原来从一开始,泰勒就在撒谎。

泰勒的身体剧烈抽搐着,背部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他抓住小宇的手腕,指甲深深嵌进皮肤,渗出血来:“我想活着…… 想找到解除异化的方法…… 但他一直在操控我…… 那些假信息,那些谎言,都是他逼我说的……”

“他是谁?钟表匠?” 小宇追问。

泰勒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像是无法再说出完整的话语。他指了指小宇手中的银匕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小宇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 用匕首刺进心脏,或许能暂时压制混沌。

但就在这时,银匕首突然开始发烫,刀身的红光越来越亮。小宇看到匕首上的蓝宝石正在裂开,里面竟藏着一丝黑色的雾气 —— 混沌污染!

“小心!” 小宇猛地将匕首扔在地上。那丝黑雾立刻从宝石裂缝中钻出来,化作一只小小的黑影,朝着泰勒扑去。泰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黑雾包裹,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来。小宇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兜帽遮住了脸,手里拿着一个青铜怀表,表盘上刻着螺旋纹路 —— 和第一卷陈默找到的紫檀木梳妆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钟表匠?” 小宇握紧双拳,纯阳拳套的蓝光几乎要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声音像是用金属摩擦出来的:“我只是他的信使。狼人森林的任务,从来不是让你救泰勒,而是让你激活他体内的混沌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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