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老朱急召,却不在宫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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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回到府中,紧闭书房门窗,确认四周无人窥探后,才就着跳动的烛光,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冰冷的铁盒。

盒内并无机关,只有几样东西:一本薄薄的、边缘磨损的线装册子;几封字迹潦草、似乎是从某个本子上撕下的纸页;还有一枚黝黑沉重、刻着特殊编号和云纹的玄铁令牌,与之前沈炼给他的那枚形制相似,但更加古朴,编号也更靠前。

吴铭首先拿起那本册子。封面上无字,翻开内页,他的呼吸骤然一窒!

这赫然是一本私人记录的“功过簿”!但记录的,并非个人功过,而是毛骧自执掌锦衣卫以来,经办的所有重大案件(包括胡惟庸案)的“内情备注”!

上面清晰地记载着:哪些证据是确凿的,哪些是“揣摩上意”后罗织或夸大的,哪些关键证人是在严刑拷打下“按要求”招供的,甚至还有几条标注着“此人或有无辜,然势不得不除”!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一些涉及勋贵和高官的案卷旁,还用小字备注了抄没家产的实际数目与上报数目的差异,以及那些“消失”的财物的大致去向(多数指向几个模糊的代号或商铺名称)!

这简直是一本毛骧的“罪己书”!

吴铭强压心中的惊骇,又拿起那几封散页。这些似乎是密信的草稿或抄件,字迹与毛骧的奏疏颇为相似,但内容却更加露骨。其中一封信是写给一个代号为“影先生”的人,信中抱怨“陛下近年愈发多疑,恩威难测”,并隐晦提及“需早做打算,以备不时之需”。另一封则像是心腹之间的私密交流,提到了在江南、北平等地秘密购置田产、安顿家眷之事!

最后,那枚玄铁令牌。吴铭仔细查看,发现其背面的云纹与编号,与他手中的那枚,以及沈炼的那枚,属于同一个系列,但权限似乎更高。蒋瓛留下此物,用意何在?是信物?还是暗示这令牌可以调动某些隐藏的力量?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毛骧不仅滥用职权、构陷忠良、贪墨财物,更可怕的是,他似乎真的在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甚至对皇帝产生了异心!

这些证据若是真的,足以将毛骧碎尸万段!

但,它们是真的吗?

吴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蒋瓛为何会有这些东西?他既然早已察觉毛骧的不轨,为何不早向皇帝揭发?反而要假死脱身,直到现在才通过自己这个“外人”来揭露?这本身就有疑点。

这有没有可能是蒋瓛与毛骧内讧,借刀杀人?甚至…这是不是一个测试?一个来自皇帝本人的测试?试探他吴铭的忠诚和能力?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吴铭阴晴不定的脸。他感到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救命的稻草,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无论真假,这些东西一旦现世,必将掀起腥风血雨。而他,就是那个点燃引信的人。

皇帝那日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利刃嘛,也得常磨磨,不然容易锈,也容易伤着自己人。”

现在想来,这句话意味深长。皇帝是否早已对毛骧心生疑虑,所以才默许甚至推动自己去查江南案,借此观察毛骧的反应?才在自己回京后刻意点醒?才默许蒋瓛(如果蒋瓛的出现是皇帝允许的)将这些证据交给自己?

帝王心术,深如瀚海。

吴铭缓缓坐倒在椅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沉重。这不是在地方查案,可以快意恩仇。这是在帝国的权力核心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甚至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他将证据小心地放回铁盒,藏于书房最隐秘的暗格之中。

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他需要时间消化,需要进一步验证,更需要…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吴铭表现得更加沉默寡言。他依旧按时上衙下衙,却愈发惜字如金,对于都察院的事务,只处理最紧要的部分,其余一概推给副手。对于外界的各种试探和邀约,更是全部回绝。

他这种近乎“自闭”的状态,反而让某些人更加摸不着头脑。毛骧那边似乎也放缓了动作,南镇抚司的“小动作”明显减少,仿佛也在观察。

朝堂上,关于如何处置江南案犯、以及如何评定吴铭功劳的争论,依旧不休。但皇帝似乎并不急于做出决定,只是将相关奏疏留中不发。

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窒息。

这天深夜,吴铭独自在书房饮酒。徐妙锦轻轻推门进来,为他披上一件外衣,柔声道:“夫君,近日心事重重,可是遇到了难处?”

吴铭看着妻子担忧的容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更加苦涩。他不能将那些惊天秘密告诉她,那只会让她徒增担忧。

他握住她的手,勉强笑了笑:“无妨,只是朝中琐事繁杂,有些疲惫。”

徐妙锦聪慧,知他未说实话,却不点破,只是轻声道:“妾身一介女流,不懂朝堂大事。只知夫君行事,但求问心无愧。无论遇到什么,家中总是你的归宿。”

问心无愧?吴铭心中苦笑。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想要问心无愧,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老管家再次匆匆而来,脸色凝重:“老爷,宫中来人了,侯公公亲自来的,说是陛下急召!”

侯太监亲自深夜前来?!

吴铭心中猛地一凛!皇帝从未在这个时候召见过他!

他立刻起身,对徐妙锦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向前厅。

厅中,侯太监果然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见到吴铭,只是尖声道:“吴大人,陛下口谕,即刻随咱家入宫见驾!”

“臣遵旨!”吴铭心中念头飞转,深夜急召,所为何事?是江南案有了反复?还是…毛骧之事发了?

他跟着侯太监走出府门,门外停着的竟是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朴素马车。

“吴大人,请吧。”侯太监示意他上车。

马车并未驶向皇城,而是拐向了一条僻静的街道。

吴铭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不是去皇宫的路。

陛下急召,却不在宫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