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龙鳞映血 冰魄破潼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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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背靠冰柱,剧烈喘息,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右掌的剧痛。琉璃佛眸死死盯着龙王消失的阴影,眼神盯着龙王消失的阴影,眼神凝重无比。这“龙王”的武功诡异莫测,内力阴寒深厚,尤其那隔空摄物和卸力牵引的法门,闻所未闻!他最后所言“伽蓝寺下另一样东西”又是什么?

顾不得细想,他低头看向手中那枚光芒渐渐内敛、温度也稍降、却依旧散发着磅礴生机的赤红果实。潼关…雪儿…时间不多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千辛万苦夺来的救命灵果贴身藏好,强提一口真气,转身朝着风雪一口真气,转身朝着风雪弥漫的冰寺出口,决然掠去!

潼关,帅府内院暖阁。

空气依旧残留着药力焚烧后的燥热与淡淡的血腥。沐林雪静静地躺在软榻上,锦被盖至肩头。她脸色依旧苍白,如同上好的白瓷,却不再是那种诡异的青白死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安静的阴影,呼吸虽微弱,却平稳悠长。颈侧那道狰狞的蜈蚣状暗红疤痕,如同某种古老的图腾,非但没有破坏她的清冷,反而增添了几分历经劫难后的坚韧与神秘。螭龙佩在她心口位置,散发着温润而稳定的光晕。

鬼手仙坐在榻边矮凳上,枯槁的手指再次搭上她的腕脉,闭目凝神许久,才长长吁出一口浊气,脸上疲惫之色更浓,却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寒毒核心已焚…余毒虽顽固,深藏经脉…但已无性命之虞…只需…”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只需陛下带回的‘地脉炎阳果’调理得当…非但可根除寒毒…更有望…因祸得福…”

侍立一旁的秦翼明,闻言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紧握的刀柄缓缓松开,掌心已被冷汗浸透。他看着沐林雪恬静安睡的容颜,心中巨石落地,随即又被对远在贺兰山的陛下的无尽担忧所取代。

就在这时,沐林雪那覆盖在锦被下、一直安静交叠在小腹处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她那如同蝶翼般的长睫毛,也微微地抖动起来。

暖阁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在秦翼明和鬼手仙紧张而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沐林雪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如同亘古不化的寒潭,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冰魄般的光华在眼底流转,带着劫后余生的平静,以及一丝…似乎比昏迷前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冰寒之意。仿佛那场冰与火的炼狱,不仅未能摧毁她,反而淬炼了她的灵魂,磨砺了她的锋芒。

她的目光先是有些许迷茫,如同初醒的幼兽,扫过熟悉的暖阁顶棚。随即,那冰魄般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在了榻边满脸关切与激动的秦翼明脸上。 “秦…秦…”她的声音极其微弱,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如同冰棱轻碰。 “末将在!娘娘!您醒了!”秦翼明虎目含泪,激动得声音发颤,单膝跪倒在榻前。 沐林雪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那双冰魄眼眸缓缓移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扫过暖阁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紧闭的门窗之上。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或者说,等待着什么。

窗外,潼关城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檐角的残雪。 她静静地望着那紧闭的门,冰魄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叫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灼与期盼。

潼关城头。

风雪稍歇,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破碎的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城墙上随处可见刀劈斧凿、烟熏火燎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厮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焦糊味,尚未完全散去。

朱慈烺独立于巍峨的东门城楼垛口之前。他已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玄色常服,外罩墨狐大氅,掩去了贺兰山搏杀留下的狼狈与内伤。然而,那苍白如雪的脸色,以及右手缠绕的、隐隐透出血迹的白色绷带,依旧彰显着此行的凶险。琉璃佛眸深邃如渊,平静地俯瞰着关内秩序渐复的街巷,以及关外那一片死寂、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莽莽平原。

骆养性、祖大寿、秦良玉等一干潼关核心将领,肃立在他身后,人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凝重,望向陛下背影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他们知道,若非陛下亲赴贺兰山夺回灵药,潼关乃至整个大局,早已万劫不复。

“启禀陛下!”骆养性上前一步,声音嘶哑却清晰,“城内叛军余孽已尽数肃清!贺人龙、张献忠二贼授首,其首级悬于城门示众!粮草军械清点完毕,虽遭贼人焚毁部分,但武库核心弩炮、火药尚存七成!关宁、白杆将士伤亡…近三成…”说到最后,声音低沉下去。

“黑水余孽踪迹如何?”朱慈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如同冰泉流淌。

“回陛下,”祖大寿沉声道,“那‘龙王’极其狡诈,贺兰山伏兵尽殁后便如石沉大海。但其人马调动痕迹显示,残余力量似有向秦岭深处流窜之意。另据探报,闯贼李自成虽遭重创,主力溃散,但其本人与刘宗敏等数名心腹,裹挟部分精锐,已突破秦帅外围封锁,遁入商洛山中!”

“商洛山…”朱慈烺低声重复,琉璃佛眸望向西南方那片连绵起伏、被积雪覆盖的苍茫群山,若有所思。李自成遁入商洛,如同猛虎归山,必为后患。

“陛下!”一直沉默的秦良玉,身披染血的银甲,上前抱拳,声音铿锵,“潼关虽声音铿锵,“潼关虽险,经此一役,城防损毁,兵员折损,元气大伤!闯贼虽溃,根基犹在!张逆虽诛,余党未清!关外建奴未清!关外建奴,虎视眈眈!臣斗胆进言,当务之急,乃稳固潼关,整军经武潼关,整军经武,广积粮秣!待根基稳固,兵精粮足,再挥师西进,犁庭扫穴,彻底荡平流寇!东出函谷,威慑中原!此乃万全之策!”这位沙场老将,字字句句,皆是老成谋国之言。

秦翼明站在秦良玉身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陛下沉静的侧脸,又将话咽了回去。他心中记挂的是刚刚苏醒的大帅,是陛下夺回的灵药,但更知道此刻军国大事之重。

朱慈烺没有立刻回应。寒风卷起他墨狐大氅的衣角,猎猎作响。他缓缓抬起未受伤的左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粗糙的城砖,感受着这雄关的脉搏。

“秦帅之言,老成持重。”朱慈烺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将领耳中,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力量,“潼关,乃国之西门,锁钥之地。关在,则关中无忧,中原可图;关失,则门户洞开,天下板荡。”

他转身,琉璃佛眸扫过众将,目光最后落在秦良玉和祖大寿身上。 “秦帅。” “臣在!” “着你总督潼关防务,兼领白杆、玄甲残部!一月之内,修复城防,整编军伍,囤积粮草!朕,要看到一座固若金汤的潼关!” “臣,遵旨!万死不辞!”秦良玉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祖将军。” “末将在!” “关宁铁骑,乃国之锐锋。着你部即日移营至关内,与秦帅所部互为犄角。一面休整,一面封锁商洛山各处隘口!朕不要你强攻入山,只需将李自成死死困在山中!断其粮道,绝其外援!待潼关稳固,再行剿灭!” “末将得令!”祖大寿抱拳领命。

“骆养性。” “臣在!” “黑水教,阴魂不散,其心可诛。着‘潜鳞’全力追查‘龙王’及黑水余孽踪迹,尤其是秦岭方向!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另,传旨孙传庭,命其总督三边,严防河套。建奴若敢异动,朕要第一时间知晓!” “臣,领旨!”骆养性肃然应命。

朱慈烺目光最后落在秦翼明身上。 “秦将军。” “末将在!” “玄甲亲卫营,此战伤亡最重。着你部撤入内城休整。你…”朱慈烺的声音微微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琉璃佛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暂且守护帅府。”

“末将…遵旨!”秦翼明心头一热,明白陛下深意,重重抱拳。

一道道命令,条理清晰,切中要害,瞬间将潼关这盘残局重新盘活。众将心头沉甸甸的压力为之一轻,眼中燃起新的斗志。

就在这时! “报——!!!” 一声急促的嘶喊自城下阶梯传来!一名浑身浴血、甲胄破碎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上城楼,扑倒在朱慈烺面前! “陛下!急报!急报!关外三十里!风雪中突现大批骑兵!打着…打着闯贼‘闯’字旗号!人数…人数恐不下万骑!正朝潼关疾驰而来!前锋…前锋已至十里亭!”

什么?! 城楼之上,所有将领脸色剧变!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浇灭! 李自成?!他不是刚刚溃败遁入商洛山吗?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潼关守军最虚弱、城防尚未修复之际,突然集结起上万骑兵出现在关外?!这…这怎么可能?!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潼关城头!比贺兰山的罡风更加刺骨!刺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