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敲门的人，从不预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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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瞬间，孙悟空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

那不再是斗战胜佛的慈悲，也不是齐天大圣的狂傲，更不是灵明石猴的灵动。

那是一种容纳了七十二次文明生灭、历经亿万次死亡轮回之后，沉淀下来的、宛如宇宙本身般古老而死寂的平静。

他只是站在那里，那双融合了七十二道世界光晕的金瞳轻轻一扫，周遭那片由父神心脏所化的混沌星海，竟像是遇见了真正的君主，开始剧烈地颤抖、崩解。

原本瑰丽而致命的星云迅速褪色，化作无数光点消散，露出其后隐藏的、通往颅骨最深处的最后一道门户。

那是一颗眼球。

一颗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眼球，静静地悬浮在虚无的尽头。

它没有眼睑，没有睫毛，只有一颗由亿万哀嚎的亡魂光影凝聚而成的、缓慢转动的灰白色瞳孔。

瞳孔深处，无数丝线般的符文交织缠绕，每一次闪烁，都在进行着亿万次的推演与计算。

这，就是混沌父神用来观察、操纵、收割万界的工具——天道雏形的中枢。

在它出现的刹那，一股无形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比之前黑色孙悟空带来的绝望感要冰冷千百倍。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感的“规则”压制，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凝聚于此，要将所有胆敢直视它的存在碾为齑粉。

“它……它在读取我们……”杨婵的声音艰涩无比，她额头那枚紫微星痕已经不再是闪烁，而是像被烧红的烙铁，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缕缕鲜血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流下，触目惊心。

她死死地盯着那颗巨眼，眼中星河流转，声音因极度的痛苦与专注而颤抖：“它在读取我们的战术……我们的每一个念头，每一次心跳，每一次法力流转，都在它的预演之中！我们还没有出手，它就已经看到了我们所有可能的进攻路线，并且……找到了最优的破解之法！”

这便是天道的恐怖之处。

它不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而是一套无懈可击的系统。

在它面前，任何谋略与勇气都显得苍白可笑。

“那就……”杨婵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疯狂，“那就让它看不见‘未来’！”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掌心一捧闪耀着星辉的沙砾——那是她最后的星命本源——狠狠灌入了自己的双眼！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虚空。

她的双眼瞬间被璀璨的星光烧灼，化为两个流淌着光焰的空洞。

她以自身最后的宿慧为引，以生命为代价，引爆了紫微织命使残存的全部遗能。

刹那间，一股无法被计算、无法被理解的混乱信息流，如决堤的洪流般冲向天道巨眼！

巨眼那原本平稳转动的瞳孔猛地一滞，无数正在推演的符文丝线瞬间错乱、崩断！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爆炸，让这台精密的“预测机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短暂混乱。

“好妹子！”鹏魔王发出一声悲愤交加的怒啸，他知道杨婵为他们争取的时间何其宝贵。

他不再犹豫，双翅猛然一振，身形在空中急速膨胀。

金色的羽翼化为一边吞噬光明的黑暗，一边释放毁灭的炽白。

阴阳二气在他周身疯狂环绕，最终，他化作了一尊遮天蔽日的双头金鹏真身！

一个头颅散发着至阳至刚的毁灭气息，另一个头颅则弥漫着至阴至柔的吞噬之力。

“你说我是怪物？好啊——”他的两个头颅同时发出震天咆哮，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癫狂与释然，“今天我就做你们最怕的那种！”

他没有选择任何精妙的法术，而是像一颗自杀式的流星，裹挟着全部的生命与力量，悍然撞向巨眼外围那层由无数命运丝线编织而成的无形屏障！

嗤啦——！

阴阳二气与命运丝线碰撞，爆发出湮灭一切的能量风暴。

鹏魔王的羽翼在接触屏障的瞬间便开始寸寸燃烧、化为灰烬，坚不可摧的肉身被无数细密的丝线切割得鲜血淋漓。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用那对被焚烧得只剩下骨架的利爪，死死地扒住屏障，用尽最后的力量向两边撕扯。

“这次……我没被仇恨牵着走！”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发出一声畅快淋漓的大笑，庞大的身躯彻底被命丝焚尽，化作漫天金色的光雨坠落。

而那坚不可摧的屏障，也被他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缺口开启的瞬间，孙悟空动了。

他没有丝毫迟疑，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携带着那根沉重如山岳的金箍棒，冲向那道转瞬即逝的裂隙。

就在他即将冲入的刹那，一直悬浮在旁、剑身布满裂纹的戮仙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主动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融入了金箍棒的顶端。

一抹绝美的女性虚影在棒尖一闪而逝，她最后的低语，清晰地响在孙悟空的识海中：

“别让它死得太容易。”

与此同时，远在战圈之外，一直盘膝而坐的药师佛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