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漩涡中的抉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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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通往第三道刻痕的钥匙。"禺狨王的指尖划过虚空中的纹路，"我在三十三重天残阵见过类似的符号，那是上古神魔用来定位混沌本源的坐标。"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只是......"
"只是什么？"孙悟空撑着地面坐起来，胸口的灼痛让他皱了皱眉。
"只是这些符文里，藏着弑神的代价。"禺狨王抬头看向裂隙深处，那里的混沌本源还在翻涌，像头沉睡的巨兽，"每多一道刻痕，就要多承受一分本源的反噬。
悟空，你刚才......"
"我知道。"孙悟空打断他的话，将刻痕重新收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刻痕贴着心口的位置，像块烧红的炭，"但总比看着你们死好。"
红孩儿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焦黑的脸在他肩头蹭来蹭去。"猴哥是大傻子。"少年的声音闷闷的，"下次再这样，我就用黑炎烧你的猴毛。"
孙悟空笑着拍他后背，目光却落在禺狨王身上。
对方正望着裂隙深处，银发被混沌气流掀起，像道静止的银河。
他知道禺狨王没说出口的话——刻痕的反噬不会就此停止，他们每往前一步，都离混沌父神的棋局更近一分，离天道的绞索更近一分。
就在三人说话间，孙悟空怀中的刻痕突然震动起来。
他瞳孔骤缩，急忙取出刻痕，却见表面原本愈合的裂痕再次裂开，细小的暗红光芒从裂痕中渗出，在虚空中画出一道扭曲的轨迹。
"这是......"禺狨王的声音突然顿住。
红孩儿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泪："怎么了？"
孙悟空没有说话。
他望着刻痕上重新出现的裂痕，听着裂隙深处传来的闷响——那声音像是什么古老的封印在松动，像是什么沉睡的巨兽在苏醒。
他握紧刻痕，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在上升，比刚才更烫，更灼人。
而在裂隙深处，那团混沌本源突然泛起涟漪，某种超越时间的存在，正隔着无穷岁月，望向这三个擅自闯入棋局的"蝼蚁"。
刻痕在孙悟空掌心震颤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下都像有根细针在挑动他的魂魄。
红孩儿被焦黑的皮肤绷得直抽冷气，却还是硬撑着凑近，黑炎在指尖若隐若现："猴哥，我再烧它一次！
大不了......大不了我多吃十颗定火丹！"他说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发颤，显然想起了方才手臂融化时那种蚀骨的疼。
禺狨王的指尖按在刻痕上方三寸处，星图残片在他与刻痕之间流转成半透明的屏障。"别急。"他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这裂痕不是外力所致，是刻痕在主动剥离自身与混沌本源的'脐带'——就像胎儿要剪断胎盘，却被强行拽住了。"他的星图突然泛起青芒，"看纹路走向，裂痕扩散的方向......和归墟海眼的镇压阵眼完全重合。"
孙悟空的呼吸陡然一滞。
归墟海眼镇压着上古心魔，若刻痕的裂痕与那里产生共鸣......他不敢深想，只觉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老禺，你是说......"
"裂痕在撕裂空间。"禺狨王的银发无风自动，"每道裂痕都是条隐线，一头连着刻痕，一头扎进三界最薄弱的封印里。
若任其扩散......"他没有说下去，但红孩儿已倒抽一口冷气——三年前归墟海眼的封印松动过一次，当时南海十万海妖暴动，连观音的净瓶都差点镇不住。
"那我们得先稳住这些隐线！"红孩儿的黑炎"轰"地烧起来，烧焦的袖口腾起青烟，"我去把裂痕口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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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
"小娃娃。"孙悟空伸手按住他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焦黑的皮肤渗进去，"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方才刻痕灼烧的地方，皮肤已经泛起青灰，像被泼了层褪色的墨，"老禺，三十三重天残阵的坐标，你还记得吗？"
禺狨王猛地抬头，眼底星图骤然收缩成一点："你想......"
"刻痕的新纹路和残阵符号吻合。"孙悟空将刻痕贴回心口，青灰的皮肤下有暗红光芒流动，"当年神魔用残阵定位本源，或许那里藏着切断隐线的钥匙。"他转向红孩儿，拇指抹掉少年脸上未干的泪痕，"你留在裂隙边缘，用黑炎守住光罩。
若我们半个时辰没回来......"
"没门！"红孩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烧焦的指甲在他道袍上勾出破洞，"要去一起去！
你要是敢把我扔下，我就......我就烧了你的花果山！"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突然发哑，手指也跟着发颤。
孙悟空被他揪得踉跄两步，却笑出了声。
他想起五百年前在火焰山，小娃娃举着火尖枪说要烧他的猴毛，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放狠话。"好，一起去。"他揉了揉红孩儿的发顶，发旋处的焦发刺得手心发痒，"但你得听我指挥。"
禺狨王指尖连弹七下，七颗星子从他眉心飞出，在三人脚下凝成星轨。
星轨所过之处，混沌裂隙的乱流自动分开，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星图——那是三十三重天残阵的投影，在虚空中铺展成银色的网。
"走。"孙悟空握住刻痕，胸口的灼痛突然加剧，像有团火在往骨头里钻。
他能感觉到刻痕的裂痕正顺着隐线往归墟方向延伸，每延伸一寸，裂隙深处的混沌本源就翻涌得更剧烈。
三人刚踏上星轨，刻痕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
孙悟空的瞳孔骤缩——裂痕不仅扩散到了刻痕边缘，连表面新出现的二十四道辅纹都开始崩解，那些本应稳定的星图符号，此刻正扭曲成某种他从未见过的诡谲形状。
"加快速度！"禺狨王的星盘重新凝出轮廓，却比之前淡了三分，"残阵的坐标在偏移，本源的反噬......"
他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
裂隙深处传来类似金石崩裂的轰鸣，混沌本源的翻涌突然变成漩涡状，中心处浮出半枚青铜齿轮——那齿轮表面布满与刻痕相同的纹路，正随着裂痕的扩散缓缓转动。
孙悟空握紧刻痕，能清晰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在飙升。
他望向红孩儿，少年的黑炎已不受控制地烧遍全身，焦黑的皮肤下透出诡异的青芒；再看禺狨王，对方的星盘正在碎裂，银发间竟添了几缕灰白。
"快！"他低喝一声，星轨突然加速，带着三人扎进残阵投影里。
而在他们身后，刻痕的裂痕终于突破边缘，暗红光芒如鲜血般泼洒在裂隙中，顺着隐线疯狂蔓延——归墟海眼方向，传来一声压抑的嘶吼，像是某种被镇压了亿万年的存在，终于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刻痕在孙悟空怀中再次震动，这一次的震颤比之前更剧烈，连他的骨骼都跟着发颤。
他低头望去，只见裂痕不仅覆盖了整个刻痕表面，连最中心的本源印记都开始出现蛛网般的细纹。
而在细纹深处，隐约能看到第三道刻痕的轮廓——那轮廓像把染血的刀，正缓缓从混沌迷雾中崭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