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真假弥勒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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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宝鉴轻轻放在石桌上，蓝光突然暴涨，在两人头顶凝成一幅巨大的画面。

画面里是一片混沌虚空，一位面容模糊的巨人正坐在由星辰堆成的王座上。

他的左手握着半朵青莲，右手执着一根由因果线编成的棋子，而棋子上的纹路，与孙悟空掌心的裂痕分毫不差。

"这位被称为'混沌裁决者'，"镇元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他并非单一存在，而是无数文明毁灭后残留的意志集合体。

每当一个世界崩塌，那些不肯消散的执念便会融入他的意识。"他指着画面里巨人脚下的棋盘，"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重启三界，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禺狨王的监察纹剧烈跳动："所以孙悟空...是不稳定因素？"

"他比不稳定更危险。"镇元子望着宝鉴里的巨人，"裁决者需要的是能被操控的'死棋'，但孙悟空的混沌本源里藏着创世青莲的残魂。

那朵青莲当年为了护道，将自己的灵识散入三千世界，其中一缕...便落在了石猴的胎里。"

石桌上的棋子突然发出嗡鸣。

孙悟空的声音从宝鉴里传出来，带着焚天炉的热浪："所以我们只是他计划中的牺牲品？"

镇元子抬头望向东方，那里的天空正被混沌火焰染成青金色。

他伸手按住天地宝鉴，裂痕里的蓝光突然凝成七十二道刻痕，与孙悟空掌心的印记一一对应："不一定。"他转头对禺狨王说，"如果他能找到混沌青莲的核心印记..."

话音未落，宝鉴里的画面突然破碎。

镇元子望着消散的蓝光，轻轻摇头。

石桌上的棋子突然迸出一道青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细小的裂痕——那裂痕的形状，竟与孙悟空掌心的青莲印记完全一致。

果园外的风突然大了。

人参果树的青雾被吹开一角，露出远处天空里翻涌的混沌云。

镇元子捡起棋子，指尖拂过那道裂痕，低声道："看来，这局棋...要变了。"

镇元子的手指抚过天地宝鉴上的裂痕，宝鉴中残留的蓝光像活物般缠绕他的指尖，"补天计划始于混沌青莲初绽时。"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追忆，仿佛看见上古神魔在虚空中争执的画面，"那时三界尚未成型，青莲为护道，以自身为基孕养世界。

可当世界诞生，便有了轮回，有了因果，也有了不愿消亡的执念——它们聚成了裁决者。"

禺狨王的监察纹在眼角跳动，"所以补天计划是为了修复轮回的漏洞？"

"不错。"镇元子点头，宝鉴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十二位身披星辉的上古大神站在混沌裂隙前，手中各执一道青莲花瓣，花瓣上的刻痕与孙悟空掌心的裂痕如出一辙，"他们想用青莲的本源之力填补裂隙，阻断裁决者吸收执念的通道。

可计划未成，青莲便因承受不住众生意念而碎裂，核心印记也随之隐匿。"

石桌上的棋子突然震颤，一道青光窜入宝鉴，将画面染成青金。

孙悟空的声音混着战斗的轰鸣传来："所以核心印记是青莲碎裂时最纯粹的本源？"

"正是。"镇元子望着宝鉴中孙悟空抡棒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它藏在最接近混沌本源的地方——归墟海眼。"他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那里镇压着上古心魔，也是裁决者收集执念的入口。

青莲的核心印记被心魔包裹，若要取出..."

"需要以混沌本源为引，承受心魔的反噬。"禺狨王接口道，监察纹泛着冷光，"当年我监察归墟，见过修士被心魔啃噬至魂飞魄散的模样。"

"而你，"镇元子望向宝鉴，仿佛能透过千里虚空看见孙悟空染血的衣襟，"混沌本源里有青莲的残魂，这是你唯一的依仗。

但心魔会唤醒你最不愿面对的记忆——五百年前被压五行山的绝望，取经路上被紧箍咒碾碎的尊严，甚至..."他顿了顿，"你在花果山看着猴儿们老去时的无力。"

焚天炉内，金箍棒砸碎最后一只因果魔物的瞬间，孙悟空的掌心突然剧痛。

裂痕处渗出淡金色的血，在空中凝成半朵青莲。

他望着那朵花，喉间泛起苦涩——五百年前，他跪坐在五行山下，望着天的裂缝，想着若自己再强些，是否能护住所有猴儿；三百年前，唐僧念动紧箍咒时，他咬碎了三颗牙齿，却不敢反抗，怕伤了那取经人的性命；此刻，当裂痕里的记忆翻涌，他突然明白，那些他以为早已结痂的伤口，原来从未真正愈合。

"这痛苦...我受得住。"他对着虚空低笑，血沫溅在金箍棒上，"当年被老君的丹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我都没皱过眉；被如来压在山下五百年，我连一声哼都没出过。"他将金箍棒扛在肩头，转身走向炉底那道新裂开的封印，"何况...这是救三界的棋，老子下定了。"

五庄观里，镇元子望着宝鉴中逐渐清晰的归墟海眼轮廓，将棋子收入袖中。

他抬头时，人参果树的青雾正被东风卷向东方，露出天际那抹青金色的混沌云。"归墟的潮汐要涨了。"他对禺狨王说，"三日后，海眼最深处的封印会松动片刻。"

禺狨王握紧腰间的虎皮裙——那是孙悟空方才系给他的，还带着焚天炉的热度。

他望着东方，监察纹在眼中凝成一道金线，"我这就去寻四海龙王借定海珠，镇住归墟的因果乱流。"

镇元子点头，指尖轻抚天地宝鉴上的七十二道刻痕。

宝鉴深处，一道更幽深的裂痕突然亮起，与孙悟空掌心的印记遥相呼应。

他低声自语："核心印记...该醒了。"

果园外的风更急了，将镇元子的话卷向云端。

远处，归墟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存在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