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终焉裁决者的试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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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裂隙的青光褪尽时，孙悟空三人落在一片悬浮于虚空中的青玉台。

四周是翻涌的混沌雾气，偶尔有半片青莲残瓣飘过，脉络间还凝着创世时的微光。

头顶上方，十二对星羽翅膀正缓缓收拢，白袍男子的面容终于清晰——眉骨三道金痕如刻在骨血里的烙印，眼瞳是深不见底的星河，却没有一丝温度。

"悟空，你为何执意反抗轮回？"裁决者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骨髓，他抬手时，虚空中浮起无数光茧，"难道你不知道，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这盘棋局更有趣些？"

金箍棒在掌心被攥得发烫。

孙悟空望着那十二对翅膀上流转的轮回星图，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花果山，老猴儿临死前攥着他的手说："娃啊，这天地总爱把活物当棋子......"

光茧突然炸裂。

牛魔王的身影出现在最前方。

他的混铁棍断成两截，胸口插着半截诛仙剑，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却还在笑："悟......空，走......"铁扇公主跪在尸身旁，芭蕉扇烧成了灰烬，她仰头时，眼泪在混沌雾气里凝成冰珠，碎成星芒："你说要带我们去没有天劫的地方......"红孩儿浑身冒着火却又泛着黑，魔纹从脖颈爬到眼角，他伸出手，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爹，我疼......"

孙悟空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想起五百年前与七大圣结义时，在水帘洞埋下的桃花酿；想起三百年前为救红孩儿硬闯归墟海眼，被心魔啃噬得只剩半条命；想起昨夜在火云洞，铁扇公主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他手心，说："这是牛大哥最后一次醒着时做的。"

"悟空！"禺狨王的手掌重重拍在他后心。

这位总爱盘着腿敲木鱼的监察使，此刻周身腾起淡金法纹，那是天道代行者的本源之力："幻象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你看见的红孩儿，是三年前被魔气侵蚀的模样——他现在正在积雷山喝你送的醒神茶！"

话音未落，哪吒的弑神枪已破空而来。

银枪裹着三昧真火，却在触及裁决者胸口时突然倒转，枪尖擦着哪吒的耳垂扎进青玉台。

少年被反震之力掀飞，后背撞在青莲残瓣上，咳出一口黑血："这怪物......连弑神枪都伤不了他！"

"蝼蚁也配执弑神？"裁决者垂眸扫过哪吒，十二对翅膀突然震颤，星图化作千万道银链，就要绞碎少年的魂魄。

一道柔和的白光突然裹住哪吒。

女娲不知何时站在青玉台边缘，她的裙裾绣着补天石的纹路，指尖凝着团月白色光团："裁决者，你本是混沌见证者，何时成了轮回的侩子手？"她抬手一推，光团撞碎银链，却也震得她指尖发白——那是用补天本源硬抗的代价。

"女娲氏，你守了六世轮回，还没看明白？"裁决者的目光转向孙悟空，"他要的不是终结，是另一种枷锁。"

孙悟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夜在奈何桥，孟婆用汤勺搅动忘川水，说："九世记忆，是你每一世死不瞑目的执念。

你总问我，为何不渡你孟婆汤，现在懂了么？"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突然涌来：第一世他是花果山的普通小猴，看着族群被天兵烧杀；第二世他是取经人，眼睁睁看着唐僧被轮回之主撕成碎片；第三世他成了土地公，只能看着红孩儿被做成血俑......直到这一世，他终于握住了混沌本源。

"我要的不是枷锁。"孙悟空抬起头，眼底翻涌着比混沌更炽烈的光，"是让我的兄弟不必为我死，让我的孩儿不必被魔气啃噬，让所有活着的人......"他举起金箍棒，混沌本源从棒身腾起，化作黑龙盘绕，"自己选活法！"

金箍棒带着开天的气势砸下。

裁决者的幻象先是泛起涟漪，接着"咔嚓"一声——最外层的星羽翅膀出现裂痕，露出里面血色的纹路。

裁决者的瞳孔终于收缩。

他伸出手，虚空中浮现出无数道锁链，每一道都缠着孙悟空的混沌本源："不错，你终于摸到了门。

可惜......"锁链突然收紧，孙悟空的胸口渗出鲜血，本源之力如断线风筝般被抽离，"门后是更狠的规矩。"

"悟空！"禺狨王要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

女娲的补天光团已经黯淡，哪吒捂着胸口爬起来，弑神枪在地上拖出火星——他们都到了极限。

就在锁链要洞穿孙悟空心脏的刹那，孟婆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忘川水的凉意："小猴子，还记不记得我给你的九世汤？"

穿素裙的老妇人不知何时站在裁决者身后。

她手里端着青花瓷碗，碗中雾气氤氲，竟比混沌更浑浊几分。

雾气里隐约能看见轮回盘的影子，还有......孙悟空每一世的眼睛，都在雾气里亮着。

"喝了它。"孟婆把碗递到孙悟空面前，她的手指布满皱纹，却稳得像撑了三途河的桥，"你要的答案，在汤里。"

孙悟空望着碗中雾气。

他听见牛魔王在笑，铁扇公主在哼山歌，红孩儿在喊"外公"——那是积雷山的清晨，阳光透过芭蕉叶洒在石桌上，茶盏里飘着桂花香气。

他伸出手，接过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