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湮灭之主的棋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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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水流在某个瞬间突然放缓，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托住。

孙悟空的呼吸一滞，眼前的黑暗如幕布般被扯开——他正悬浮在一片混沌虚空中，无数破碎的大陆残片漂浮四周，有的嵌着半截坍塌的玉阙，有的凝固着未散的雷火，最中央那片最大的陆地却完整得诡异，黑岩铺就的地面上刻满螺旋状的湮灭纹路，一座十丈高的黑色祭坛矗立其上，祭坛顶端悬浮着一柄钥匙。

那钥匙通体幽蓝，表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痕，每一道都像在吞噬周围的光线。

孙悟空刚看清它的模样，后颈的汗毛突然倒竖——虚空中有黑雾凝聚，化作一个穿黑纱的女子。

她的面容被薄纱半掩，唯剩一双红瞳如血晶，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在戏耍猎物的凶兽：“等你很久了，灵明石猴。”

话音未落，虚空中传来破风声。

禺狨王踏着青芒掠至，身后跟着浑身冒火的红孩儿。

那少年额头的火焰纹章正泛着妖异的紫，显然刚拼尽全力突破屏障：“这女人...气息和血雾里的黑影好像！”

禺狨王的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监察玉牌，玉牌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篆文：“她是幽昙，湮灭之主最锋利的刀。三百年前天庭分裂，二十八星宿反叛的密信，就是她用天魔幻形术伪造的。”他的声音低沉如沉钟，目光却紧盯着幽昙腰间若隐若现的锁链——那锁链上的符文，正是当年镇压湮灭之主时，他亲手刻下的。

幽昙闻言笑出声，黑纱在虚空中翻卷如妖云：“监察使记性不错。不过你们该担心的，是怎么从我的局里活着出去。”她抬手轻挥，周围的破碎大陆突然震颤，无数黑影从残垣断壁中涌出。

孙悟空瞳孔微缩——那些黑影分明是七大圣的模样：牛魔王的独角、鹏魔王的金翅、猕猴王的火眼，甚至还有他自己持棒的姿态。

“雕虫小技。”红孩儿舔了舔嘴角，双臂燃起焚世黑炎。

黑炎所过之处，虚空都泛起焦痕，可那些黑影撞进火焰里，竟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却不消散，反而张牙舞爪地扑得更近。

“这些影子有问题！”红孩儿踢开一个扑来的“猕猴王”，额头的紫纹骤然亮起，“他们...在吸我的魔气！”

禺狨王早将监察玉牌抛向空中。

玉牌绽放出金芒，照出黑影脚下若隐若现的银线：“是湮灭之力的投影，每道影子都连着幽昙的命魂。”他屈指一弹，金芒化作锁链缠向最近的影子，锁链触及影子的瞬间却如泥牛入海，“得断了这些线！”

孙悟空退后半步，闭目凝神。

六耳猕猴的“万物皆明”能力在识海翻涌，他能清晰感知到所有黑影的动作都与幽昙的指尖颤动同步——左手指尖抬三分，“牛魔王”就会挥角；右手腕转半圈，“鹏魔王”便会振翅。

他猛然睁眼，目光如刀般剖开幽昙周身的黑雾——在她左肩处，一道极细的裂痕正渗出暗金色的血，那是方才在血雾中被他本源压制时留下的伤。

“看招！”金箍棒在他掌中化作丈八长枪，枪尖裹着混沌气劲直刺幽昙左肩。

幽昙显然没料到他能看穿虚实，慌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枪尖擦中裂痕。

她发出一声尖叫，黑纱下的肌肤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所有黑影瞬间停滞，像被抽走提线的木偶。

“好机会！”禺狨王趁机结印，监察玉牌爆发出万丈金光，将黑影尽数笼罩。

红孩儿的黑炎也趁势暴涨，将停滞的影子烧成飞灰。

可幽昙的笑声却穿透轰鸣传来：“猴子，你以为打碎投影就能赢？”她的身影开始虚化，右手却突然探向祭坛上的湮灭之钥，“真正的局，从你捡起这把钥匙时就开始了！”

钥匙触碰到她掌心的刹那，虚空剧烈震颤。

幽昙的黑纱被撕裂，露出下方布满魔纹的躯体，她的红瞳里翻涌着星河崩塌的景象，每一根发丝都在释放毁天灭地的气息：“这是湮灭之主的权柄，是能让诸天重归混沌的力量！”她张开双臂，祭坛上的湮灭纹路突然活过来，如毒蛇般缠上孙悟空三人的脚踝，“现在，给我看着...你们守护的一切，如何在我手中化作尘埃！”

孙悟空感觉有冰凉的力量正顺着脚踝往体内钻，他咬着牙挥棒砸碎缠在腿上的纹路，目光却始终锁着幽昙手中的钥匙。

那钥匙的光痕此刻与她的魔纹完美契合，他突然想起暗河底黑影的嘶吼——“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难道这钥匙的秘密，与他的本源有关？

“悟空！”禺狨王的声音带着焦急，他的监察玉牌已经出现裂痕，“她在融合钥匙的力量，再拖下去...”

红孩儿突然喷出一口黑血，他胸口的混沌魔气正在不受控制地沸腾：“那娘们的力量...在压制我的火！”他踉跄着抓住孙悟空的胳膊，“哥，你之前说要做钥匙...现在是不是该用那招了？”

孙悟空没有回答。

他望着幽昙逐渐膨胀的身影，突然想起五百年前在花果山，老猴儿临死前说的话：“石猴啊，你身上有混沌青莲的莲子香。”又想起在三十三重天残阵里，通天教主递给他的那枚残片——“这是能破局的关键”。

此刻，他的识海突然亮起一道光，那是混沌本源觉醒时，留在他灵魂深处的印记。

幽昙的笑声变得刺耳，她的身体开始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与钥匙完全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