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贵婿临门 夜半偷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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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情意缱绻、一触即发的时刻，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刻意加重的咳嗽！

“妹婿可在？我寻了副上好的云子，长夜漫漫，不若手谈一局？”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旖旎的氛围，两人如同受惊的鸳鸯，猛地分开。

祝英台脸颊瞬间红透，慌忙转身，背对着窗户，手不自觉地抚上心口，试图压下那擂鼓般的心跳。

马文才则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只是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被打扰的无奈。

他循声向下望去，只见祝英齐提着灯笼，站在梅树下，正抬头望来，脸上带着浅笑。

马文才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落在祝英齐面前，神色已恢复自然。

“兄长好雅兴，如此良宵，对弈一局确是妙事。”

祝英齐将灯笼提高些，照亮马文才的脸，笑意更深：“走吧，去我书房，那里暖和。”

他言语自然，仿佛真的只是来邀友对弈，绝口不提方才可能看到的任何情形。

马文才会意，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已关紧的窗户，对祝英齐拱手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怕要搅了英齐兄守岁的兴致。”

“哪里话，请。”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后，楼上的祝英台才轻轻松了口气。

…………….

与祝府守岁团圆的温馨形成惨烈对比的，是通往岭南一行囚徒。

王弘及其家眷，身着囚服，颈戴木枷，脚系铁链。

在几名神色冷漠、不时呵斥鞭打的解差押送下，步履蹒跚地走向未知的蛮荒之地。

寒风如刀，卷起地面的尘土与残雪，抽打在他们麻木的脸上。

昔日锦衣玉食，如今连一口干净的水都是奢望。

王弘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眼神空洞，再无半分郡守威仪。

王蓝田更是怨天尤人，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虚弱不堪的心莲身上，若非枷锁在身，怕是早已拳脚相加。

心莲的状况最是凄惨。

小产之后未曾得到半分调养，便踏上这流放苦旅，身心早已崩溃。

她的脚步虚浮，全靠一股不甘的恨意支撑。

解差们的污言秽语和时不时抽过来的鞭子，更是将她最后一点尊严碾碎。

行至一处险峻山道，一侧是陡峭石壁，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在山间缭绕。

趁着解差在一旁歇脚喝水，目光稍懈的瞬间，心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她不能就这样受尽折磨而死！纵使毫无生机她也要搏一搏！

她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向悬崖边冲去！

“贱人！你想干什么！”一个解差发现，厉声喝道，鞭子随即甩出。

心莲只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脚下却被乱石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叫着，直直地向那云雾弥漫的深渊坠去！

她的身影迅速变小，最后只剩下一声充满不甘与绝望的悠长回音，在山谷间回荡，旋即被风声吞没。

王蓝田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上竟露出一丝解脱般的扭曲表情。

王弘闭上眼，浑浊的泪水终是滑落，不知是为心莲，还是为他自己，亦或是为这轰然倒塌、万劫不复的家。

悬崖之上，寒风依旧，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只有那根沾着血迹的鞭子，和官兵们几句无关痛痒的咒骂，标志着一条卑微生命的终结。

这个除夕夜，有人团圆温馨，有人坠入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