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鸦羽与毒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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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门再次合拢，油灯的光芒将两道拉长的影子投在粗糙的石壁上。

被阿伦带进来的人蜷缩在墙角，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布。

他穿着一身几乎烂成条状的黑色皮甲，上面沾满了干涸的泥泞和可疑的深色污渍。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汗臭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正在缓慢腐烂的甜腻气味。

他的脸隐藏在蓬乱打结的头发和浓密的胡须下，只露出一双异常明亮、却布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凯文，如同濒死的野兽。

凯文没有靠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冷冷地打量着他。

区域感知和精神力悄然蔓延，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眉头微蹙。

这个人生命力极其微弱，体内气息混乱不堪，多处内脏受损，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与黑森林灰袍人类似却更加阴毒的负能量气息，正在不断侵蚀他最后的生机。

“你说…你有‘圣所’和‘钥匙’的消息？”凯文开口，声音在狭小的密室内回荡，不带丝毫感情。

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笑声，嘴角溢出带着泡沫的血丝：“终焉…伯爵…嘿嘿…好大的名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下你…自己的命…”

“你的命，不值钱。”凯文语气平淡，“消息，看价值。”

“价值？”那人猛地激动起来，试图向前爬动，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更多黑血。

“老子…从那个鬼地方…爬出来…看到的…听到的…足够让…奥古斯都…王室…还有你…统统睡不着觉！”

他喘着粗气，眼中疯狂更甚：“‘圣所’…根本不是什么宝藏…是监狱！是坟墓！里面关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古代遗产…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突然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仿佛想起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情，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颅。

“眼睛…无数的眼睛…在看着…在低语…它们…要出来了…”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声音扭曲变形。

凯文眼神一厉，精神力加强，试图稳定他的情绪，同时捕捉他混乱思维中的碎片信息。

“…灰袍子和无瞳眼的杂种…他们不是想打开门…是想…是想把里面的东西…‘请’出来！他们疯了！都疯了！”

那人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钥匙…钥匙碎片不止一个…它们…是坐标…也是…封印的一部分！”

“他们在找…所有的碎片…凑齐了…就能…定位…并…彻底打开…”

更多的黑血从他口鼻中涌出，他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位置…”凯文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压迫，“圣所入口的位置！还有，那些‘眼睛’是什么？”

“位置…嘿嘿…”那人脸上露出一个诡异而惨然的笑容，伸出一根颤抖的、指甲剥落的手指，蘸着自己的黑血，艰难地在地上划拉着几个扭曲的符号和一条大致路线。

“…黑林之心…血潭之下…但…别去…那是…陷阱…也是…地狱…”

他划完最后一个符号，手臂无力地垂落，眼中的光芒急速消散，只剩下最后的执念，死死盯着凯文：“消息…值多少…给我…个痛快…”

凯文看着地上那潦草却透着诡异准确性的地图，沉默了片刻。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药剂瓶，里面是海因里希提炼的高度麻醉剂和毒药的混合物。

“成交。”

他将药剂瓶扔到那人面前。

那人用尽最后力气抓起瓶子，咬开塞子，将里面墨绿色的液体一口灌下。

几乎是瞬间，他身体的抽搐停止了，脸上扭曲的痛苦缓缓平复，最终化为一片死寂。只有那双依旧圆睁的眼睛，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

密室陷入死寂。

凯文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那幅用血绘成的简陋地图上，久久未动。

监狱？坟墓？眼睛？要把里面的东西“请”出来？

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加黑暗和危险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