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陈九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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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喧嚣震耳,流光溢彩的灯球在墙壁投下晃动光斑,空气里混杂着啤酒、果盘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林晚缩在角落的卡座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冰镇柠檬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一颗心在重金属音乐的鼓点里沉沉下坠。她本不该来。

六年了。高中毕业,各奔东西,时间冲刷掉大多数记忆的棱角,却唯独把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打磨得更加清晰,带着隐秘的痛楚。她是被闺蜜周雨硬拖来的,周雨说:“你得走出来,林晚,见见光,见见人,哪怕是为了……彻底告别。”

告别。她心里涩然,她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不曾给他。

门口忽然一阵骚动,像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吸走了大部分嘈杂。有人高声喊着:“九哥!这边!陈九福来了!”

林晚的心脏骤然停跳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口生疼。她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他走了进来,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与这间充斥着学生时代廉价感的KTV包房格格不入。时光将他身上少年清瘦的轮廓打磨得更加利落分明,肩线平直,双腿修长。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那双曾经盛满耐心与温柔的眼,此刻深邃得像冬夜的寒潭,扫视间带着疏离的审视。他微微颔首,向几个围上去的同学致意,唇角似乎弯了一下,又似乎没有,那份恰到好处的矜贵,将他与周遭彻底隔开。

一中高岭之花。六年过去,他依然是她无法触及的风景。

他的目光掠过攒动的人头,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林晚觉得那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冰冷,没有任何停顿,如同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指尖冰凉。他大概,早已不记得她了吧?或者,记得,也只是当做一段不愿回首的过往。

“哇!陈九福,你现在可是不得了了!”班长大声嚷嚷着,递过去一杯酒。

陈九福从容地接过,却没有喝,只淡淡一笑:“还好。”

几个当年就对他有好感的女生挤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着近况,言语间不乏试探。他游刃有余地应对,言辞简洁,不透露太多个人信息,却也不失礼貌。

林晚垂下眼,盯着杯中那片逐渐失去水分、边缘卷曲的柠檬。她想起高三那个闷热的晚自习,她因为一道物理题急得满头大汗,他放下自己的卷子,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声音低缓清晰,带着一种能抚平焦躁的魔力。讲完,他还会从书包侧袋里摸出一颗包装精致的草莓糖果,轻轻放在她摊开的练习册上。糖纸在灯下反射着细碎的光,像他偶尔看向她时,眼里那些不曾言说的情绪。

还有那次,她父母吵架闹到学校,她在众人各异的目光里狼狈不堪,是他推开围观的人群,脱下校服外套罩在她头上,然后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将她带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喧嚣。在教学楼后那棵老槐树的阴影下,他用力抱着她,她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他只是更紧地环住她,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低声说:“别怕,林晚,有我在。”

那些相互依偎取暖的瞬间,那些只有彼此懂得的狼狈和欢欣,曾经真实得如同呼吸。可为什么,最后连“在一起”这三个字,都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忌?

是她先怯懦了。当他拿到大洋彼岸那座名校的offer,当他未来清晰璀璨的蓝图在她眼前展开,她首先看到的,是横亘在两人之间那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鸿沟。她畏惧那注定的分别,畏惧时间和距离的消磨,更畏惧自己会成为他锦绣前程上的绊脚石。

所以,他离开那天,机场的天空蓝得刺眼,她躲在候机大厅的柱子后面,看着他频频回头张望,看着他最终黯然通过安检的背影,哭得几乎窒息。手机震动,是他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等我。】

她盯着那两个字,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终,也没有勇气回复一个字。六年,整整六年,她像守护一个易碎的梦,守着这两个字,却连一句“你好吗”都不敢发送。她怕听到他冷淡的回应,怕知道他早已开始新的生活,更怕自己这六年的坚守,只是一场可笑的一厢情愿。

“哎,说起来,咱们班当年可是成了几对儿的啊!”一个略显肥胖的男同学喝高了,大着舌头喊道,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场内逡巡,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角落的林晚和人群中心的陈九福身上,“最让人惦记的,就是陈九福和林晚了吧!你俩那时候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后来呢?是不是早就偷偷领证了?今天必须交代清楚!”

轰地一声,仿佛有热浪冲上头顶,林晚的耳膜嗡嗡作响,脸颊烧得厉害。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戏谑的,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让她无所遁形。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片起哄声中,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动了。

陈九福微微抬手,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不少。他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甚至没有看林晚一眼,只是优雅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淡漠,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抱歉,让大家误会了。”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太太知道了,会吃醋。”

太太。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林晚的心脏。一瞬间,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四肢百骸一片冰凉。耳边是同学们更加热烈的起哄和追问。

“哇!真的啊九哥!什么时候结的婚?”

“嫂子是哪国人?漂亮吗?怎么不带出来见见!”

“藏得可真够深的啊陈九福!”

他微微笑着,应对自如,那笑容礼貌而疏远。

林晚死死地低着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住没有失态。原来……是这样。他让她等,然后自己在另一个国度,娶了别的姑娘。六年的等待,六年的心神不宁,原来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笑话。她甚至能感觉到周雨在她身边担忧地握住了她的手,那温暖却无法穿透她此刻冰冷的躯壳。

在一片混乱的恭维和玩笑声中,陈九福似乎是不经意地,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随意放在了身前的茶几上。屏幕朝上。

林晚的视线,原本空洞地落在自己膝头,却鬼使神差地,被那一点亮光吸引了过去。

然后,她呼吸一滞。

那手机屏保——清晰得刺眼。

不是她想象中任何金发碧眼的异国美女,也不是什么抽象的艺术图案。

那是她。是六年前,刚满十八岁的她。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视角。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她毛茸茸的发顶镀上一层浅金。她趴在堆满课本和试卷的书桌上,睡得正沉,脸颊被胳膊挤出一小团柔软的弧度,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覆盖下来。她的嘴角甚至还有一点点可疑的晶莹。而照片的背景,虚化但依然可辨的,是陈九福那本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总是包着蓝色书皮的物理课本。

那一瞬间,林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大脑,耳边所有的喧嚣都褪去了,世界寂静无声,只剩下那张照片,和她胸腔里那颗快要撞碎肋骨的心脏。

他……为什么?

还没等她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倏地暗了下去,连同那张让她魂飞魄散的照片,一起隐没在黑暗里。

紧接着,一件更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也许是旁边同学嬉闹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陈九福放在膝上的手。只听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淹没在嘈杂音乐中的“叮”声,一枚素净的铂金指环,从他西裤口袋里滑落,滚过铺着暗色地毯的地面,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林晚的鞋边。

那枚他口中会让“太太”吃醋的婚戒,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面前。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周围的哄笑和追问还在继续,但林晚已经听不见了。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地上那枚小小的指环,和那个刚刚俯下身来的男人攫住。

陈九福的动作优雅依旧,他弯腰,修长的手指捡起那枚戒指,却没有立刻起身。他的目光,穿透镜片,终于,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林晚脸上。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淡淡的酒意。

他靠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肌肤,带来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沙砾感的磁性,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骗你的。”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没有太太。”

林晚猛地抬头,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里。那里面不再是刚才面对众人时的疏离和冰冷,而是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压抑到极致的汹涌暗流。

然后,他继续低语,气息灼热:

“但某人六年不联系我的账,”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危险的、不容置疑的意味,“今晚得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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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冷水扑在脸上,刺骨的凉意勉强压下了脸颊滚烫的温度。林晚双手撑在盥洗台冰凉的大理石边缘,抬头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眼神慌乱失措的自己。

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发梢和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上,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心脏还在不规律地狂跳,耳畔仿佛依旧残留着他灼热的气息和那句低沉的“算清楚”。

算什么?怎么算?

他骗了大家,他没有太太。那枚戒指……根本什么都不是。可他为什么要那样说?是为了替她解围?不,他那句话一出,分明是把她架在了火上烤。还是说……是为了报复?

报复她这六年,音讯全无。

镜子里映出她茫然无助的脸。十八岁睡在他课本上的照片……他竟然一直留着,还设置成了屏保。这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恨她,何必留着旧照?如果念着她,又为何用“太太”那样伤人的谎言,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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