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愿如风有信,长与日俱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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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斯内普抬眼看着她,耳根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齿缝间,断断续续地、几乎是气音般地挤出更完整的句子,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很喜欢,”他艰难地承认,声音低沉而沙哑,“…喜欢你送的…圣诞礼物,”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她一眼,又迅速移开,仿佛被烫到一般,“…喜欢…烟花…”
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迅速消散在下一发烟花炸响的轰鸣声中。但这微弱的声音,却像一道惊雷,清晰地劈入了格温尼维尔的耳中。
格温尼维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最绚烂的烟花般绽放开来,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戏谑或得意,只有纯粹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和温暖。浅浅的酒窝在她颊边浮现,带着些许醉人的甜意。翡翠绿的眸子在夜空的光彩映照下,闪烁着无比明亮、无比柔软的底色,仿佛盛满了整个圣诞夜的星光。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和力量,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盖过了烟花的喧嚣:
“喜欢就好,”她轻声说道,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泛红的耳廓和紧绷的侧脸,“它们就是为你而存在的。”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笃定和…一种近乎神圣的承诺感,“圣诞快乐!西弗勒斯。”
最后那句祝福,她念得格外清晰,格外郑重,仿佛不仅仅是一句节日的问候,更是一种…对他终于愿意袒露一丝真实的、笨拙回应的…肯定与嘉奖。
她的靠近,她的话语,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温暖与喜悦,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斯内普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心防。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里那颗冰冷了太久的心脏,正以一种近乎疼痛的方式剧烈地跳动着,撞击着他的肋骨,仿佛要挣脱而出。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这种陌生而强烈的、几乎让他感到晕眩的心律失齐让他极度…不适,甚至有些恐慌。但他此刻强行忽视了这抹生理上的异样,所有的心神都被眼前这张笑靥如花的脸庞所占据。
他黑眸中翻涌着剧烈而复杂的情绪——震惊、无措、窘迫,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近乎贪婪的动容。他死死地盯着格温尼维尔,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最终,他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和力气,极其艰难地、一字一顿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回应。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罕见地褪去了所有冰冷的伪装,只剩下一种笨拙而…真挚的底色:
“圣诞快乐,格温尼维尔。…愿你…”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融化在风里,却又异常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日日顺心。”
她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在细细品味其中蕴含的、与他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柔与珍重:“日日顺心…”
她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风铃摇曳,清脆而悦耳,驱散了冬夜的寒意。她微微侧过头,翡翠绿的眸子在漫天烟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灵动而深邃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古老的智慧与诗意。她凝视着他依旧紧绷却透着一丝不自在的侧脸,用一种悠远而温柔的语调,轻声回应:
“西弗勒斯,”她用中文说着她的祝愿,声音轻柔而清晰,仿佛古老的东方咒言穿越时空,悄然降临在这西方的魔法城堡上空,“愿如风有信,长与日俱中。”
这句回应,带着东方式的含蓄与隽永,像是一句优雅而深远的咒语,精准地落在他紧绷的心弦上。它没有西方式祝福的直白与热烈,却蕴含着更深沉、更恒久的祈愿——愿时光守信,愿一切美好的事物长久相伴,如同风儿遵循时节,如期而至;如同太阳永恒居于天穹中央,光芒不移,温暖不散,永不偏斜,永不离弃。
“…格温尼维尔,你总爱…许诺未来。”他的语气里带着控诉,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被巨大希望灼伤的脆弱感,“…那些…太过遥远和…沉重的东西…”
他习惯了活在当下,习惯了在阴冷的地窖里与已知的危险和可控的魔药为伴。未来,对他而言,是一个模糊而充满不确定性的、甚至带着不祥色彩的词汇。而她,却如此轻易地、如此笃定地,将“永恒”与“不移”这样的字眼,像馈赠圣诞礼物一般,轻飘飘地递到他面前。这让他感到…惶恐,甚至…一丝愤怒——为她的大胆,也为自己的…动摇。
“未来之所以值得许诺,西弗勒斯,”她轻声说道,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上,“是因为它值得被期待。”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而我,从不轻易许诺。”
她微微停顿,目光重新迎上他慌乱的黑眸,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无比认真的弧度:“除非,我确信我能做到。”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警告她未来的无常,想要告诉她承诺的虚妄…但所有的话语都凝固在了舌尖。因为他从她眼中看到的,不是轻率的冲动,而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磐石般的决心。
最终,他只是极其艰难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沉重的叹息。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堪重负,又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投降。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恐慌和抗拒已然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复杂的、仿佛认命般的…疲惫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希冀。
“…但愿如此。”他最终哑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不再是反驳,也不是接受,而是一种…极其艰难的、将信将疑的…默许。默许她闯入他灰暗的未来,默许她种下那颗名为“希望”的、危险而诱人的种子。
格温尼维尔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妥协。她没有再逼迫,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破开乌云的月光,柔和而明亮。
“会的。”她轻声应道,语气笃定。
然后,她自然地伸出手,这一次,没有去碰他的袖口或手臂,只是轻轻指了指夜空:“看,最后一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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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最后一束巨大的烟火呼啸着升空,在最高点轰然绽放,化作一只巨大无比、羽翼华美、由无数璀璨流光构成的凤凰,清越的鸣叫声仿佛穿透云霄,它展开双翼,在霍格沃茨的夜空中盘旋一周,洒下漫天金色的光雨,然后才缓缓消散。
光芒映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也照亮了他眼中那尚未平复的、复杂的波澜。
烟花散尽,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夜空重归深邃的寂静,只余下淡淡的硝烟与魔法残留的清新气息,交织在清冷的空气里,像一首无声诗的余韵。
“教授,可以开始期待明年的圣诞烟火和礼物了。”格温尼维尔的声音里带着未尽的笑意,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轻轻打破了这片宁静。
斯内普的视线从空旷寂寥的夜空收回,落在身旁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那笑容依旧明亮夺目,仿佛将方才所有的绚烂光华都收敛珍藏在了翡翠绿的眼底。他薄唇微抿,似乎想习惯性地发出一声冷嗤,但最终只是从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意味难以捉摸的气音,介于无奈的叹息与未说出口的默许之间。他移开目光,望向城堡地窖那幽深如同巨兽咽喉的入口方向,声音低沉,裹挟着一丝刻意为之的、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提醒:
“…地窖里,”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太阳东升西落般寻常的事实,“还有一份礼物,未曾拆封。”他轻哼了一声,尾音几乎消散在拂过的夜风里,但那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条和他刻意避开她目光的姿态,却微妙地泄露了…不同寻常的在意和…极其隐蔽的催促。“你…究竟送了什么东西?”他终于还是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语气硬邦邦的,试图牢牢捂住底下那点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她故意卖着关子:“礼物嘛,当然要自己亲手拆开,惊喜才够味。”她轻快地拒绝透露答案,尽情享受着他这份罕见的、近乎笨拙的探询姿态。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她滴水不漏的回避感到些许不满,他只得再次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短促的哼声,带着点赌气似的、夸张的忧虑:“但愿…不会是什么…试图将我地窖炸上天的鲁莽魔法装置,或者更糟糕的…某个会喋喋不休唱歌的妖精玩偶。”
格温尼维尔只是笑,并不接话,翡翠绿的眸子在残余的魔法辉光与清冷月色下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仿佛已经穿透厚重的城堡墙壁,看到了他独自一人在地窖的寂静里,拿着那瓶设计精妙的香水,皱眉研究标签,最终忍不住谨慎地尝试,然后被那逐渐弥漫开来的、独属于她的后调悄然缠绕、无从摆脱时的模样。
〔标记开始了,影鳞。〕她在意识里轻声宣告,带着一丝愉悦的笃定。
〔…我依然为他感到一丝微不足道的不安。〕影鳞回应道,但那语气里却分明带着与她同样的期待。
而斯内普,看着她那仿佛知晓一切秘密的笑容,心中那点因未知礼物而泛起的好奇与细微的躁动,竟奇异地压过了平日盘踞不去的阴郁与多疑。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像是彻底放弃了从她这里撬开答案的打算,催促的说道:
“走了。外面的寒气…对健康毫无益处。”
他说着,率先朝着城堡那温暖却光线昏暗的入口走去。他的脚步比来时稍快了一些,仿佛地窖里那份静待拆解的礼物,已然上升为一个需要他尽快返回处理的…重要待办事项。
格温尼维尔从容地跟在他身后,望着那挺拔而此刻略显急切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如同夜昙盛放。
圣诞夜的月光,清澈如水,温柔地洒在霍格沃茨古老的石阶上,将一前一后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最终一同没入城堡内部温暖而包容的阴影之中。
地窖深处,一份精心调制、充满算计与…某种奇异温柔的“惊喜”,正于寂静中,耐心等候着它的主人。
石墙在身后合拢,将晚间的寒气与喧嚣彻底隔绝。地窖里熟悉的阴冷空气裹挟着各种魔药材料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沉静,幽深,仿佛自成一方与外界节日欢腾格格不入的小天地。壁炉里的火低低燃烧着,投下摇曳不安的光影,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斯内普的脚步在门口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礼盒。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垂眸审视,如同在研究一种成分不明的未知魔药。
格温尼维尔倚在门框上,并没有跟得太近,只是安静地看着,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给了他空间,也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
他终于伸出手,苍白的指尖打开礼盒,触碰到微凉的瓶身,拿起它。瓶子比他想象中更有分量,手感沉实。标签上是她优雅的字迹:「夜间专用·魔药大师特供」。
他的手指摩挲着那行字。他拔开同样设计得极有质感的玻璃瓶塞。
没有浓郁扑鼻的香气。只有一缕极其幽微、清冷苦涩的气息逸散出来,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阴郁草药感,几乎完美地融入了地窖本身的气息之中,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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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似乎有些意外于这并不令人反感的开端。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近乎对待危险魔药的小心姿态,极其吝啬地将一滴晶莹的液体滴在自己左手腕内侧。
首先涌出的,是一股极其冷冽、苦涩的气息,夹杂着阴郁的草药清香,仿佛将地窖深处最潮湿角落的苔藓与久置的苦艾草一同碾碎。这味道与他周身的环境如此契合,以至于他紧绷的肩膀下意识地放松。这闻起来…确实像某种高级魔药的副产品,或者某种提神醒脑的药剂前调。他甚至能隐约分辨出龙血竭那极淡的、金属般的腥气,这让他专业的嗅觉感到一丝…被取悦。
手腕肌肤的温度缓缓地催化着香气。那清苦的前调如同被阳光晒化的薄冰,逐渐渗出一缕雪松干燥而冷冽的木质感,挺拔而坚韧,如同古老城堡的梁柱,撑起了香气的骨架。这气息让他想起图书馆深处的旧书架,想起龙皮手套的味道。
他的眉头再次蹙起,这次带上了几分真正的探究。这过渡自然得惊人。
然后,在最深处,一丝极细微、却无比执拗的馥郁花香,如同幽灵般悄然渗透出来。它不是甜腻的,而是神秘的、带着露水与荆棘气息的玫瑰,与他记忆中任何已知的玫瑰品种都不同。这抹花香似乎与他周围空气中弥漫的魔药残余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魔法反应——一种微妙的融合与转化,产生出一种全新的、复杂而独一无二的气息。它不再仅仅是香水味,更像是一种…从他周遭环境里自然生长出来的、只属于此刻、此地、此人的印记。
这气息若有若无地缠绕上他的指尖,攀附上他的黑袍袖口,缠绕在他的鼻尖,手腕间,仿佛活物,依偎着他本身的体温和周围魔药的气息,生成一种全新的、复杂而私密的印记。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想更仔细地分辨这陌生却并不令人讨厌的尾韵。
他闻到了。清苦褪去后的冷冽,冷冽包裹下的深邃柔韧,那玫瑰与魔法香料带来的一丝极难察觉的、属于她的气息,正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他,仿佛一个无声的宣告。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下意识嗅闻的动作,看着他微微怔住、陷入困惑的侧脸。
她知道,他察觉到了。
那香气已经缠上了他,悄无声息,无从剥离。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黑眸锐利地射向门口好整以暇的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语堵在喉咙里。
她依旧站在那里,笑容加深,仿佛在说:看,我说了,礼物要自己拆开才有意思。
“…玫瑰。”他哑声开口,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的眼神复杂极了,他闻出来了,那后调里纠缠不休的、最终与他融为一体的气息,是玫瑰…
她的玫瑰…
“怎么样,教授?”
“…诡计多端,莱斯特兰奇。”他从牙缝里挤出评价,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那香气浸染过,失去了往日的冰冷锋利,反而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沉重。“这…根本就是一瓶…披着香水外衣的…高级混淆剂。”
他试图给它定性,试图将它拉回自己可以理解的、魔药的范畴,仿佛这样就能解释自己为何没有立刻将它毁掉。
格温尼维尔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几乎能让地窖生辉。“哦?混淆剂?”她故作惊讶地挑眉,一步步走近,高跟鞋敲击石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那它混淆了您什么呢,教授?”
她停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翡翠绿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望进他眼底,目光落在他依旧紧握着香水瓶的、指节发白的手上,意有所指:“是混淆了您对‘实用价值’的判断…还是,”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混淆了您…某些更私人化的感知?”
斯内普的下颌线绷紧到了极致。她靠得太近了,那香气不仅仅来自他的手腕,更直接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与萦绕着他的气息遥相呼应,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包围。
他几乎能感觉到那香气正试图钻入他的袍子,他的头发,他每一次呼吸…试图在他身上打下无可磨灭的烙印。
〔他正在脑海里疯狂搜索恶咒,我打赌。〕影鳞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兴味。
〔不,〕格温尼维尔在意识里愉悦地回应,〔他是在分析成分,试图找到反击的方法。可惜,这是无解的。〕
斯内普猛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试图拉开这令人失控的距离,手腕却下意识地避开了身侧,仿佛怕她突然抢回那瓶罪证——或者说,战利品。
“它的效果令人不适。”他最终硬邦邦地宣布,语气僵硬,试图夺回主导权,尽管耳根那抹未能完全褪去的微红出卖了他,“过于…缠人。”
“啊,”格温尼维尔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是因为后调需要时间才能完全舒展,并与使用者自身的气息完美融合。看来…它和您融合得非常好,教授。”她故意曲解着他的抱怨,将它变成了成功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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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别致。”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语气干巴巴的,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与距离,但那双眼睛却无法从她带着笑意的脸上移开。
“您喜欢就好。”她轻声说,“不过,建议您至少保留到明天早上。它的后调在睡眠中与体温结合的效果…据说最为奇妙。”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走向他的坩埚台,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几分往常的冷硬,却莫名少了几分底气:“…如果你没有其他足以炸毁霍格沃茨的‘创意’要展示,莱斯特兰奇,现在可以回去了。晚休时间快到了。”
格温尼维尔知道,她成功了。“晚安,教授。”她语气轻快地说,终于转身,手指搭上了门把手。
斯内普独自站在原地,良久未动。壁炉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满是瓶罐的墙上,显得格外孤独。
他再次拔开瓶塞。
这一次,没有犹豫。他几乎是带着一种审视战利品般的姿态,将瓶口凑近鼻尖。
前调的清苦阴郁已几乎散尽,中调的雪松冷冽构成了主调,挺拔而孤傲,完美地契合着他…但真正致命的,是那底层悄然渗出的、馥郁而神秘的玫瑰与魔法香料,它们与他肌肤的温度、与他黑袍上常年浸染的魔药气息彻底交融,生成了一种全新的、复杂的、只属于此刻、只属于他的印记。
这不再是她的香水。 这是…他的味道。 被她设计,由他体温催化,最终独属于他。
一种深沉而隐秘的满足感,如同最温暖的魔药,缓缓注入他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被精准戳中的、难以启齿的愉悦。她看到了——看到他那层层尖刺与黑袍之下,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坦然承认的、对于某种独特性的渴望,对于某种…专属标记的认同。
她不仅看到了,还用这种极端而刁钻的方式,满足了它。
“…诡计多端…”
他再次低语,但这次,那沙哑的声音里失去了全部的怒火,只余下一种复杂的、近乎认命的喟叹。他甚至无意识地微微转动了一下手腕,让那抹幽香更能充分地萦绕着自己。
这香气不会引人注目,不会像那些庸俗的古龙水般招摇过市。它只会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他,如同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晓的秘密,一个烙印在气息之上的、无声的宣告。宣告着即使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常年蛰伏于地窖阴影里的蝙蝠,也在无人知晓处,拥有了一件独一份的、带着狡猾与…(他拒绝承认是温柔)…精心算计的礼物。
他深吸一口气,地窖阴冷的空气混合着那抹已然成为他一部分的独特香气,一同涌入肺腑。
这香气会留在他的地窖里,留在他的袍角,甚至…留在他的床上。
【“祝您有个…‘香气萦绕’的好梦。”】
她最后的话语仿佛还在空气中振动。斯内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恼怒、窘迫和…不可告人的期待的情绪,在他紧绷的胸腔里翻腾。
他最终没有将香水放进抽屉,更没有将它扔进坩埚。他握着它,如同握着一个灼热的秘密,一步步走向地窖更深处,走向他那间同样阴冷、堆满书籍和魔药材料的卧室。
他将瓶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与几本厚重的魔药典籍并排而立。水晶瓶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默地闪烁着,像一个沉默的守望者,又像一个无声的共犯。
今夜,地窖的空气将不再只有魔药的苦味和尘埃的气息。
而那被满足的、黑暗而滚烫的占有欲,将如同那缕缠绵的玫瑰后调,深深嵌入他的梦境,再也无法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