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照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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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松了口气，以为是晚归的邻居。可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半夜两三点，她都会准时听见那脚步声，路线一模一样：从楼梯口到301，停几秒，再到302门口，停十几秒，然后离开。而且那脚步声很怪，不管是来还是去，都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没有同行的人，也没有开门关门的声响，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她开始害怕，把卧室门反锁后，又用柜子抵着，可脚步声还是能传进来，甚至比之前更清晰，仿佛就在卧室门外。有一次，她还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口时，伴随着轻轻的叹息声，女人的叹息，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哀怨，绕在门缝外面，像要钻进来。
李敏实在受不了了，她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的时候是下午，听她说了情况，调了楼道里的监控。监控画面里，从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六点，楼道里空无一人，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有声控灯偶尔会自己亮一下，亮个十几秒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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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出现幻听了？”警察看着监控，皱着眉说，“监控里什么都没有，声控灯自己亮，可能是线路老化，或者老鼠之类的小动物碰到了。”
李敏不信，可监控摆在眼前，她没法反驳。警察走后，她更害怕了——如果不是邻居，那脚步声是谁的？如果监控里没有，那是不是……不是人？
那天晚上，李敏特意没睡，坐在卧室里，盯着门口，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半夜两三点，脚步声准时响起，还是从楼梯口来，到302门口停下。这次，她不仅听见了脚步声，还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滴答”声，和她第一天晚上在客厅听见的一样，从门口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滴水。
她壮着胆子，慢慢挪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除了“滴答”声，还有轻轻的摩擦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门。她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门外的声音瞬间停了。
过了几秒，脚步声又响起来，慢慢离开，往楼梯口走。李敏等了很久，确定脚步声消失了，才敢透过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的声控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洒在地面上。她看见，在302门口的地面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楼梯口的方向来，停在她的门口，然后又往楼梯口去。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鞋底没有花纹，边缘模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水印，水印里还泛着点深色，像掺了什么东西。
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那串脚印的尽头，正好对着她的房门，而在门垫上，还留着一滴浑浊的水珠，和她第一天在窗台上看见的那杯水，一模一样。
李敏再也不敢待在302室。她连夜收拾了几件衣服，跑到闺蜜家借宿。闺蜜听她说了情况，觉得她是太累了，劝她换个房子住。可李敏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和押金，手头紧，只能硬着头皮回去。
第二天早上，她回去拿东西时，特意看了门口的地面。脚印已经干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像一层灰。可门垫上的那滴水珠还在，没有蒸发，反而变得更浑浊了，里面飘着的那几根细毛，似乎更长了些，像……头发。
她蹲下来，想把水珠擦掉，手指刚碰到门垫，就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是客厅的窗户，不知何时开了，风卷着几片叶子飘进来，落在她脚边。她回头看，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斑，光斑里，似乎有个细长的影子，正慢慢往她这边挪。
因为门口的脚印和窗户的怪事，李敏找了个朋友来陪她住。朋友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叫陈阳，听了她的遭遇，笑着说：“什么鬼神之说，都是自己吓自己，我陪你住几天，保证没事。”
陈阳住进来的头两天，确实没什么怪事发生。没有脚步声，没有“滴答”声，浴室的门也好好地关着。李敏稍微松了口气，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可到了第三天晚上，陈阳突然敲开她的卧室门，脸色发白，说：“敏敏，你家衣柜里……是不是有东西？”
李敏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问：“什么东西？”
“我刚才想找件你的外套盖一下，打开衣柜最上面的柜子，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像个盒子。”陈阳的声音有点发颤，“我想拿出来看看，可刚碰到，就觉得手凉得不行，像摸了块冰，而且……我好像听见里面有声音，像有人在轻轻敲盒子。”
李敏没敢说话。她住进来快半个月了，衣柜最上面的柜子一直没打开过，里面堆着前房主留下的旧衣服，她嫌占地方，一直没收拾。陈阳不说，她都忘了还有那么个角落。
“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陈阳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李敏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找了个手电筒，和陈阳一起走到衣柜前。衣柜是老式的木制柜，深褐色，柜门上的漆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最上面的柜子很高，需要搬个凳子才能够到。
陈阳搬了凳子站上去，打开柜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比客厅的霉味更重，还混着点淡淡的腥气。他用手电筒往里照，里面堆着几件旧衣服，都是深色的，布料硬邦邦的，像是很久没洗过。在衣服中间，确实放着一个木盒，不大，也就一本书那么大，深色的木头，上面没有花纹，只有一个简单的铜锁，已经生了锈。
“就是这个盒子。”陈阳说，伸手想去拿。
“等等！”李敏突然拦住他，“别用手碰，找个东西垫着。”她想起之前指尖碰到的冰凉黏腻，心里发怵。
陈阳找了块布，裹在手上，把木盒拿了下来。木盒很沉，放在地上时发出“咚”的一声响。两人蹲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盒子，铜锁已经锈死了，打不开。陈阳找了个螺丝刀，撬了半天，才把锁撬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李敏和陈阳都愣住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旧信件，只有一张泛黄的彩色照片，放在一块黑色的绒布上。
照片上是个女人，站在302室的客厅里，背景是那面斑驳的东墙，还有那个老旧的实木沙发——和现在的布局一模一样。女人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笑容，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装着半杯浑浊的水。
最让李敏头皮发麻的是，那个女人的笑容——嘴角咧开，虽然没到耳根，却和她在镜子里看到的笑容一模一样，眼神也是空的，没有焦点，像个提线木偶。而且，这个女人的长相，竟和她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子，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这不是你吗